了他許久,才默默地遞過去。
“傲兒!你瘋了!”南宮老夫人的聲音超越了她的自控力,顯得氣急敗壞。南宮傲看著那個孩子,那小小的臉並不像剛出生的嬰兒那般醜,而是妖異的精緻。
它的額前竟然也有血紅的曼珠沙華印記,一直沿到右臉頰。那樣妖異欲滴的紅,在嫩嫩的面板上,讓人窒息的美麗。
“這、是我的孩子。”聲音一字一句,清晰地傳出來,床上的人終於倒下去,美目虛弱地合上。
懷裡的孩子一直在哭,南宮傲抱它出去,整個南宮大宅,看不到一絲喜色。為什麼呢?南宮傲心裡也在這樣問。
將孩子交給珠兒,他獨自去了那條地道,南宮延依然在盡頭的囚室裡,對他而言,黑夜白天,都沒有差別。
“什麼事?”黑暗的角落裡,如果只聽聲音,那麼這個人足以令任何女人浮想聯蹁。
“你的孫兒出世了。”南宮傲的聲音,低沉性感,自然而然。即使是那麼暗的光線,他依然看到黑暗中的人影僵了一下。
“同喜。”好半天,南宮延說了這兩個字,眼前的人並沒有絲毫喜色,他看得出來。於是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你為什麼不肯接受她?”他的話題卻令他驚訝,話一落,一個罈子已經飛過來,南宮延伸手一接,帶起一陣鐵索的聲響。
那一夜,不斷的灌酒,兩個人忘記了尊卑長幼,直到酒酣人微醉了,南宮延抱著酒罈,聲音喃喃:“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南宮傲也抱了個酒罈,俯在上面笑得癲狂。
那一夜,離兒很早就醒來。那樣的體力消耗,她卻再睡不著。身體的痛撕裂著已經潰散多時的神智,回望這空無一人的房間,目光如清水,似欲滴落下來。
看著窗外照進來的月光,她嘴唇開合,輕喚南宮傲,卻沒有發出聲音。
次日晨。南宮傲站在床前,床上的人睡得很沉,他欲伸手觸控,卻又慢慢地縮回來:“離兒,我不知道我還能撐多久,如果哪天,南宮傲對你的愛不在了,那我們怎麼辦呢。”
聲音非常非常的小,所以他離開時沒有看見,那雙盈盈美目在他轉身之後的淚水,溼了褐色的睫毛下淡淡的陰影。床上的人看著他離開,終於……不愛了麼?
不,不,我們好好的重新來過,一起帶我們的寶寶,一起好好的生活。離兒衝那個已經遠去的背影伸出手,最後只觸到虛無。
南宮傲在那以後,不大與離兒同眠,但是人前他依然百般寵愛著她,只有這樣,才能保住她。離兒,即使是愛不在了,南宮傲也會保護你一生一世。
離兒一直都很乖,她再也不主動去找南宮傲,每天細心地照顧著寶寶,南宮傲很少進院子,即使是進來,也只是站在梨樹下遠遠地看一眼。
所有的衣物,南宮傲都吩咐了珠兒準備過去。他開始重新修習冰蠶烈火,對不起離兒,我累了。
這件事情,終於還是傳了出去,無數地衛道人士冒出來,南宮世家,怎麼可以留一個屍妖,還孕一個屍妖的孩子???
查不到是誰把這件事情洩露出去,南宮老夫人陪著笑臉向各方人士解釋:“傲兒尚未成親,何來孩子一說??各位必是誤信謠言吧??”
***
“夫人一向德高望重,即作此說,我等自然相信,但是南宮公子畢竟年輕,血氣方剛,此事若是空穴來風尚好,就怕萬一。南宮家世代清白,總不至於讓屍妖之後來繼承家業,這等事情,想必勿須貧道多說。”對面的老道一臉正氣凜然,南宮老夫人陪著笑臉,連連答那是自然。
南宮傲坐在下首,一臉冷淡,那個孩子連同她,必是不能留在這裡了。可是除了這,她能去哪兒呢?
讓遊白帶她們離開,南宮傲依在梨樹看她安靜地收拾行裝,她抱著那小小的孩子,在出門時回眸一望,那目光依然如盈盈秋水。
鹿城城郊,一棟別館。
離兒非常安靜地整理著房間,遊白斜靠在門框上,珠兒抹著桌子,沒有一絲不正常,可是那種安靜從空氣一直透到骨子裡面去。
看著那個安靜沉睡的小嬰兒,遊白斂了眉,南宮傲……怎麼可能突然放棄她呢?不,不能這樣下去。那個纖弱的背影,那樣的沉默安靜,他的五指握緊木門一角,南宮傲當真放得下她??
不,他不相信。
離兒依舊天天給嬰兒餵奶,看著它一天天長大,沉寂的臉上,開始有了如沐春光般的笑意。遊白靜靜地站在她身上,手差點撫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