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徐嵐嘆氣:“我知道你在幽蘭手底下受過委屈,不過,那都過去了,如今,你是我的丫鬟,做好你的本職就好,這種事,不要再提了。”
秋喜搖頭:“我就是不服氣!反正,別讓我找到機會!”
“你怎麼就……”杜徐嵐眉心微皺,剛要呵斥秋喜,可話還沒說,她是先咳了起來……
這一咳,不得了,像是牽動了肺腑,杜徐嵐捂著嘴,喘咳不止。
“小姐?小姐!”秋喜一下子驚了,連忙從袖口中掏出一白玉方盒,熟稔地從裡面取了一顆藥丸。
“小姐,你,你快吃藥……”秋喜急得語無倫次,“你不要生氣,我,我知道錯了!我不說了,我再,再也不說了……”
杜徐嵐服了藥,喘咳稍稍見好,她喘著氣,擺擺手:“其實……你說的,也沒錯……”
又平復了好一會兒,杜徐嵐才把後半句說出來:“只不過,我這樣的身體,又憑什麼爭呢?”
“小姐……”
“我這病,隨時都會要了命,連活幾年都不知道,又何苦跟她們爭鬥?”
秋喜眼裡噙著淚,搖著頭道:“小姐,你不會有事的!老夫人跟老爺這些年,一直在幫你尋醫問藥!你吉人天相,一會治好的!”
“但願吧。”杜徐嵐恢復了平日裡的淡漠,“走吧。”
主僕兩人沿著甬道走遠了,並未回頭看,若是此時她們此時回頭了,或許就能看到不遠處,閃過一個人影。
那人影朝著老夫人居住的頤安院去了。
頤安院中,送走了杜徐嵐,馮氏便從內室中出來,她雙目放光,一眨不眨地看著老夫人,像是被推到懸崖底的人,正仰頭看著一根從上而下的救命藤蔓。
“藤蔓”杜老夫人緩緩開口,燭火在她臉上影影綽綽,不甚真切,她說:“跟幽嵐退婚的事……必須要由季雲軒開口。”
“怎麼讓季雲軒主動開口啊?”馮氏追問,“我們幽嵐這麼漂亮!他肯退婚才怪!”
老夫人:“慢慢施壓。”
馮氏愣住,一副不明白的樣子。
老夫人只能耐著性子解釋:“在大廳見這個季雲軒的時候,我看的出來,他是個讀書人。”
“讀書人?”馮氏還是似懂非懂。
“老夫人的意思是,讀書人都清高好面子,可以利用這點,讓他退婚。”站在老夫人身後的伺候的方採露,方姑姑,此時開口解釋了一句。
老夫人讚許地點點頭,看了看方姑姑。
“我明白了!”馮氏挽起袖子,殺氣騰騰,“我這就去找那個季瞎子!”
“慢著。”老夫人看著風風火火的馮氏,皺眉不滿,“這種事要循序漸進,你如果驟然跟他說,不僅會適得其反,還會失了我們相府的氣度。”
馮氏僵住:“可是,還有十幾天,老爺就該回京了!”
杜相回來了,婚事多半要成!
“我兒那邊我來穩住。”老夫人說著,看著杜幽嵐,“這幾天,你去季雲軒身邊多走走,讓他時刻覺得,自己高攀不上你,自慚形穢。”
杜幽嵐聞言,重重地點頭:“我明白了!”
“他本來留高攀不上我們幽嵐!”馮氏忿忿,直言直語,絲毫不會掩飾的自己的暴躁脾氣。
老夫人看她一眼,面露不悅,但更多的是倦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