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杜揚嵐點著下巴,不由一笑,說道,“他不會是敵人。”
“為什麼?”
杜揚嵐聳聳肩:“說不上來,就是直覺,我不討厭他,即便……他確實有點神秘。”
顏嬤嬤”“……”
“你可曾注意到他的手?”顏嬤嬤道。
“手……”杜揚嵐眨了眨眼睛,回憶了一下,“我掃過一眼,好像還挺漂亮的。”
顏嬤嬤繼續:“……”
“我是說,他手上的繭。”
杜揚嵐努力地回想著,真記不起來季雲軒手上哪裡有繭。
“他的繭,在食指中指的地方……”顏嬤嬤說著,握起杜揚嵐的手,在她食指側旁跟中指處按了按,杜揚嵐手指那裡也有薄薄的繭。
顏嬤嬤說:“這個地方,讀書人常年握筆才會出現繭子……”
杜揚嵐一驚,頓時醍醐灌頂,一拍腦袋:“我明白了!季公子如果真的是瞎子,那麼,他手上不可能出現握筆繭……”
所以,他不是瞎子,那她之前的疑惑就有解釋了!
顏嬤嬤不疾不徐,補充說;“也不見得,他或許是最近才瞎了的。”
“應該就是最近才瞎的吧?”南轍插話說道,“不然,好端端的裝瞎子做什麼?”
“作用可多了。”顏嬤嬤說,“最常見的,就是降低人們的警覺。對了瞎子,人們只要偽裝聲音即可,不用偽裝表情,所以我說,這個季雲軒來意不明。”
顏嬤嬤說著,看向杜揚嵐:“你想不想試一試他?我有辦法。”
“這樣不好吧?”杜揚嵐抓了抓後腦勺,老老實實地說,“季公子也沒對我做什麼事,無緣無故地試人家,多不好啊。”
“我覺得也是。”南轍也跟著點頭,“季公子的事情,就讓二小姐去操心吧,跟咱們沒關係。”
“天意弄人的很。”顏嬤嬤看著眼前兩雙單純的圓眼睛,搖搖頭,說,“誰知道以後這個季雲軒以後,會不會纏上咱們?”
“不會啦。”杜揚嵐擺擺手,覺得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此時,杜三小姐還不知道“一語成讖”所為何。
“咚!咚!咚!”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三人的談話打住了,南轍嘟嚷了一聲:“馬管家,來的倒是快!”開啟門,門口站的人可不是什麼馬管家,而是季雲軒。
“季公子?”杜揚嵐站起身,眼中詫異,“你怎麼來了?”
季雲軒苦笑了一聲,攥著竹竿,說道;“討口茶喝。”
杜揚嵐有些納悶,覺得季雲軒不像是這種上門討茶的人。
“南轍,給季公子上茶。”杜揚嵐說著,衝季雲軒招手,隨即意識到對方看不到,想去扶他,結果剛一動身,忽然被身旁的顏嬤嬤抓住了胳膊。
杜揚嵐看向顏嬤嬤,只見顏嬤嬤看著季雲軒,微微眯著眼,一點一點地打量。
季雲軒白綢覆眼,點著盲杖,步子不疾不徐,摸索著走到了杜揚嵐面前。
“季公子,坐。”杜揚嵐說著,又看看顏嬤嬤。
顏嬤嬤這才放開杜揚嵐,她就坐在杜揚嵐與季雲軒中間。
季雲輕輕動了動鼻子,忽然說道:“三小姐,你院子裡種著紅棉樹呢吧?”
杜揚嵐微微詫異,仰頭看去,她院中的紅棉就將迎來花期,粗壯的枝幹綴滿花骨,幾個花骨朵已經迫不及待的開放了,一朵朵紅棉,像是一團小小的火焰,鮮豔驕傲。
“是紅棉沒錯……”杜揚嵐收回目光,看向季雲軒,“你怎麼知道的?”。
“雙目看不見之後……”季雲軒笑了笑,輕聲說道,“我的嗅覺變的很好。”
“認識紅棉樹的人,可不多。”顏嬤嬤忽然插話,她意味深長地盯著季雲軒,說,“季公子是怎麼知道的?”
季雲軒回道:“我曾經去過南國,見過滿山遍野的紅棉樹,到了花期,漫山紅遍,那景色……真是過目難忘。”
一旁的杜揚嵐聞言,不由看了看自己院中的紅棉樹,雖然很粗壯,但是卻是孤零零的一顆。
“有機會的話,我也想看看季公子口中的漫山紅遍,一定很美!”杜揚嵐誠懇道。
紅棉樹是產於南國的樹木,京城少有栽種,即便有,那也是杜揚嵐這樣種上一顆,成山成野的,的確讓人神往。
一旁的顏嬤嬤不動聲色;“季公子還去過南國?”
“年少時隨著父母去的。”季雲軒說著,似乎是想起了雙親,露出了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