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杜幽嵐說道,“顧封遙現在不在京城書院讀書了。”
“他現在在哪裡?”
“好像是在遠山書院。”
“伽藍寺周圍的哪個?”
杜幽嵐點了點頭:“就是四大書院裡墊底的書院。”
馮氏又道:“我記得,雍兒跟顧封遙的關係好像還很不錯?”
“之前好像是不錯,不過,雍嵐跟爹爹一起離京半年,不知道他們現在關係如何了。”
“這也算是一條路。”馮氏若有所思。
杜雍嵐又問:“娘……祖母那邊呢?雍嵐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祖母就沒辦法嗎?她可是皇上親封的誥命,讓她直接跟皇上求情……”
馮氏搖頭:“若是直接求情了,豈不是承認了是雍兒殺了林漆?”
杜幽嵐:“那……那……我們就只能寄希望在顧封遙身上了?他可是個吊兒郎當的紈絝!一點都不靠譜!”
“那不是還有你爹嗎?”馮氏說,“他不會坐視不管!”
“可是爹的性子那麼直!要是雍嵐真的殺了林漆,他一定不會偏袒雍嵐的!”
馮氏直直看著自己的女兒神情越發不悅,一字一頓,帶著警告的意味:“幽蘭!我再說最後一遍!雍兒沒有殺人!”
杜幽嵐狠狠吞嚥了幾下,不敢再多說什麼。
馮氏母女兩人因為杜雍嵐的事情幾乎一夜未眠,天亮的時候,杜幽嵐才拖著疲倦的身軀回到了自己住處。
此時,杜揚嵐也吃了早飯,準備去書院。剛開啟門,還沒走出去,又見到了已經走出冬晴院的季雲軒。
季雲軒跟昨天一樣,依舊是拄著柺杖,點著盲杖往前走。
“季公子,你都這樣了,就在家裡好好待著吧!還非要去什麼書院!你又不考科舉!”今天從季雲軒出來的不是春喜,而是那個方臉曹嬤嬤。
曹嬤嬤一張臉耷拉著,皺紋垂得老長,活像一條生活不順,心情不佳的癩皮狗。
她對著季雲軒沒什麼好臉色,聲音也懶得偽裝:“要我說,你還是回屋裡歇著吧。”
兩人說著話的功夫,已經從杜揚嵐的門前走過。
全程都是曹嬤嬤在抱怨,季雲軒是好脾氣,一句話都沒說。
“快點,快點……快點……”南轍扒著春曉院門,伸出去半個腦袋,偷偷看著季雲軒與曹嬤嬤的背影,“你們快點走啊!要遲到了!遲到了……”
杜揚嵐心裡也急,但是,這次她沉住氣。上次,小南轍從角門離開被馬管家看見了,差點惹了麻煩,這次就算是遲到,杜揚嵐也打算貿然離開。
終於,季雲軒轉了彎兒。
杜揚嵐也連忙帶著南轍離開春曉院,朝著相反的角門方向跑了。
因為早上這麼一耽誤,杜揚嵐來到書院的時候已經遲到了。班裡已經傳來了朗朗書聲,徐夫子就站在班門口,雙手環胸,左手裡握著一把戒尺。
今天的徐夫子笑得格外燦爛,嘴上的小鬍子都跟著顫了好幾下了。
杜揚嵐見到他這樣,心裡“咯噔”一聲,心道完了!她家夫子,她最瞭解了,越是生氣,越是笑得燦爛。
“終於來了?”徐夫子衝杜揚嵐一笑,左手裡的戒尺輕輕地,一下又一下地敲著他自己的右手心。
杜揚嵐看見那戒尺,嚥了嚥唾沫,只覺得腦袋大……
“來,來了……”杜揚嵐乾笑著,站著沒動。
“過來。”徐夫子聲音溫和。
杜揚嵐沒辦法,只能心裡叫苦,腳上挪過去。
終於,她硬著頭皮挪到門口,不等徐夫子再說話,就乖乖地把手伸了過去。
徐夫子的戒尺揚起來,問:“怎麼又來晚了?”
杜揚嵐總不能說自己是因為躲季雲軒跟曹嬤嬤才晚的,只能含糊了一個理由,保證道:“我下次不敢了……”
“啪!”徐夫子打了杜揚嵐的手心,“進去站著讀書。”
“是!”
杜揚嵐揉著發麻發燙的掌心,走進班裡。
到了裡面,杜揚嵐一愣,班裡的學生數,竟然還不到一半!
杜揚嵐定了定神,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班裡零零散散地坐著的學生都是平時讀書極其認真,衝著科舉去的那些。
至於她平時玩得不錯的劉蒙,商少言等人,一個都沒來。
顧封靈跟顧封遙沒來書院,杜揚嵐還能理解,畢竟,他們一個去查案子了,另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