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民不小心。”
李妍看了看身邊嬤嬤,嬤嬤會意,在她耳邊道,“這個便是堂邑候庶出的二少爺,陳熙了。雖然是庶出,但才能出眾,比較受看重,只是為人有些病處,喜歡與下等人混在一起。”她皺了皺眉,顯然頗不以為然。
李妍便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一方絲帕,輕輕丟擲車窗。絲帕盪悠悠在風中飛舞,最後落在陳熙身前。
“李小姐,”嬤嬤沉下了聲音,“你這是什麼意思?”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李妍微笑道,“要想知道陳娘娘的習性,還有此問她的子侄更好的方法麼?要知道,元狩元年後,陳娘娘在堂邑候府可是整整住了年餘啊。”
嬤嬤一怔,望著李妍,眼中帶著深思。“嬤嬤一向是小瞧你了,”她淡淡道,“也許,你真能在陛下身邊掙出一番天地。”
陳熙拾起絲帕,只覺觸手柔軟,尚帶著佳人淡淡的清香。絲帕一角,用細密的針腳繡了一株竹子,孤傲挺撥。
“姑娘,”他揚身喚道,“你的絲帕落了。”
車馬緩緩停下,嬤嬤掀簾探出身子,只看了一眼,道,“多謝公子了。”
“這位公子,”車中傳來女子清雅的聲音,一隻柔荑伸出來,從嬤嬤手中接過絲帕,悠悠道,“多謝了。”
陳熙一怔,在落下的車簾中看到一雙美麗的眼眸。在在車上亦蒙了面紗,可顯佳人矜貴。可是他記住的卻是那一雙眸子,清離彷彿最美的月光。
一身青衣的僕役疾速穿過平陽侯府,來到東廂李妍的窗下,輕輕叩著紗窗,道,“李小姐,那位陳二少爺又來尋你了。”
“知道了,”李妍淡淡應道,將一應珠釵首飾都取下,將髮髻綰成閨中少女最常見的同心髻,接過侍女遞出來的輕紗,蒙在面上。出得房來,踽踽(jǔ)向候府西廂角門行去。剛要下廊,忽然聽得身側一聲熟悉的喚聲,“妍兒。”
嬤嬤從亭中走下,“長公主要見你。”
李妍抬起頭來,果然見小徑一側的假山亭中,平陽長公主背向而坐,看不清面容。
“長公主,”她輕輕走上,拜道。
“妍兒,”劉婧淡淡看著候府內院裡蓬蓬鬱郁開著的桃花,道,“我知道你的意圖,但閨中女兒,如何能與外男相近?你是在玩火。
“妍兒知道,”李妍微微低下頭來,聲音裡卻透出一股自傲,“但若是連這點火都會傷了手,長公主還能對我的前途有信心麼?”
劉婧一怔,淡淡笑道,“既然如此,妍兒好自為之吧。”
李妍屈膝行禮,“妍兒告退。”頭也不回的離開。
“長公主,”侍女攙起她的身子,遲疑道,“這位李姑娘,還沒有蒙聖寵,就這樣張狂,是否……?”
“阿蘭不知道,”劉婧嫣然道,“女孩子張狂不要緊,只要她有張狂的本錢。而這個李妍,第一,她漂亮。第二,她聰明。聰明的美人兒張狂些,男人是懂得憐香惜玉的。”
從平陽侯府西角門出來,一條遊廊,可以通到侯府最近地民房。李妍從民房出來,第一眼,就看見等在門外柳樹下地陳熙。
“妍兒,”陳熙微笑。“你今日出來的時間比較久呢。”
“我也沒有辦法,”李妍微微低下頭去,道。“雖然我求了王伯為我傳遞訊息,但是還要避過哥哥的耳目。才能出來。如果哥哥知道,會打死我的。”
傍晚,清麗的月色灑在地上。佳人的身子仿若弱柳扶風,低頭之間,雖見不了容顏,陳熙便先醉了,忙道,“是我的不好,妍兒莫生氣。”
李妍婉轉一笑。“妍兒不會生陳公子地氣的。公子,這裡畢竟是家門口,我們走遠些吧。”
陳熙頷首,攜著她,沿著巷弄走遠,“其實你家正在平陽侯府附近,妍兒。你家可是侯府人?”
他隨口問著,卻聽不見迴音。回身這才看見,李妍微微顰了眉,目含新愁,悠悠道,“陳公子,我們不要提這些好麼。你只知道我是妍兒,何必知道太多?”
陳熙心上緩緩泛起一抹憐惜,頷首道,“好。”
“妍兒怕說了,公子烏衣門第,妍兒不過一介民女,如何配的起?”
“這你不必擔心,”月色裡,陳熙朗朗微笑,神情清澈,“若是別家,還真不好說。但是我們陳家。前些年,姑姑還在家地時候,便說了,只要我們有喜歡的女子,無論什麼身份,都可以娶進門地。父親和祖母若不同意,她會幫我們說的。”
“你姑姑?”李妍不免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