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
監獄裡有不少搶來的東西,在邱時看來都不值什麼錢,但跟班兒們把東西一袋袋扛回來的時候,臉上都透著興奮。
“有不少吃的,還有衣服,”一個跟班兒說,“雕爺,你不是想要雙靴子嗎,給你找到一雙。”
“你穿吧。”李睿說,“我現在發現這玩意兒硌腳。”
“雕爺,”一個又高又壯的跟班兒過來,沒扛大袋子,手裡就拎了個小兜,“你看看這裡頭有沒有對得上的線?”
李睿馬上湊過去,翻出了裡面的東西。
是一堆的線和小方塊插頭,這些東西邱時認識,老古董們用來給手機之類的小電器充電用的。
李睿估計有點兒上古時代的玩意兒。
不過這些線都長一個樣,李睿翻了翻,有些失望:“沒有。”
“這麼多,一個能用的都沒有?”壯跟班兒有些吃驚。
“我要那種口子是扁的,長圓形的,”李睿說,想想又嘆了口氣,“算了,不找了,用不上了。”
邱時看了他一眼。
“大熊,”李睿起身,往壯跟班兒肩膀上拍了一下,“來。”
他倆出去之後,邱時看了看靠在牆邊的邢必,邢必正很有興致地看著這幫人在一片興奮中清點戰利品。
“嗯?”耳機裡傳出了邢必的聲音。
“這位大雕是不打算活了啊。”邱時低聲說。
“看出來了。”邢必說。
“他才十五啊,我以為他比胡小嶺小一點也有個十七八了呢。”邱時說。
“你想救他。”邢必問。
“你不想嗎?”邱時往他那邊看了一眼。
邢必笑了笑。
“他姐說的你聽到了吧?”邱時說。
“嗯,”邢必說,“但他肯定不會跟我們走。”
“那是。”邱時皺了皺眉。
“我想辦法,”邢必說,“你不用管了。”
李睿的姐姐走了過來,坐到了邱時旁邊的椅子上。
她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看著這幫年輕人。
“你丈夫怎麼死的?”邱時問。
“我們出去蒐羅東西的時候碰上游民了,”她說得很平淡,“搶貨,殺人,很正常不是麼,李睿擋了一刀,把我推到山崖下面才活下來的。”
在邱時看來,跳崖死掉的機率跟留下來被砍死的機率差不了多少,要是摔個半死,在這個幾乎沒有任何醫療條件的世界裡,就是漫長地死去,但他們還是選擇了跳下去。
邱時想起之前李睿的話,女人都沒了,再想到第一次去東林的時候碰到的遊民……
他看了姐姐一眼,想著如果她再提出讓自己帶走李睿的話,該怎麼回答。
但她沒有再開口說起這件事,也許她也知道,李睿不會扔下她去任何地方。
李睿的那些跟班兒,看著年紀都不大,都管女人叫姐姐,估計都是之前她和丈夫照顧著的。
別說在這裡,就算是在條件好不少的外城,難民裡能這樣照顧著一群半大小子的人都不多,這夫妻倆是這個亂世裡難得的好人。
“姐姐,你叫什麼名字?”邱時問。
“我叫李夏,”姐姐看著他,“大家都叫我夏姐,李睿他們叫我姐。”
“哦。”邱時點點頭。
這個李夏也不是個普通的柔弱女子,能在這種環境裡活下來,還能被大家尊稱一聲“夏姐”。
“李睿大概會安排你們天差不多亮的時候走,”李夏說,“那會兒河面上視野不好。”
“他打算怎麼過去?”邱時問,“你們有船嗎?”
“我不知道,”李夏說,“他都沒告訴我要送你們過河,我聽到的。”
“哦。”邱時沒再問下去。
戰利品整理完之後,李夏拿了點兒吃的和酒,一幫人在店裡興高采烈地吃喝著。
邱時沒參與,跟邢必一塊兒坐到了外面的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