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中。
“啊——”鄭霆發出了吼聲。
他的手腕被鋼索生生勒斷了。
手和手裡握著的倒勾掉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超共生體的尖銳鳴音停止。
邢必鬆開了一隻手,一拳重重砸在鄭霆的喉嚨上,鄭霆被砸得向後彈開,斷臂從邢必的腹部抽出,帶著不斷滴落的血液,分不清是他的,還是邢必的。
靜立在原地的林晟他們在這時擺脫了控制,三把尖刀從三個方向同時刺入了鄭霆的頸部。
四周的感染者在這時停止了動作。
混亂的場面突然像是被按下了暫停,整個世界都靜了下來。
鄭霆的眼睛瞪得很大,盯著邢必。
“人類……”他緩緩地說,“不是朋友。”
“但你也不是。”邢必說。
“你把他們……帶進黑暗裡。”
三把刀抽出,鄭霆倒在了地上。
邱時回過神來的時候,林晟他們已經扶著邢必靠著車頭坐下。
“怎麼樣?”他撲過去,手有些顫抖地想要掀開邢必的衣服看一眼傷口。
邢必抓住了他的手:“不好看。”
“誰的傷口能好看啊?”邱時說。
“嚇人。”邢必說。
“我他媽滿地碎屍都能給他們挑出來分回自己那堆裡,”邱時甩開他的手,掀開了他的衣服,“還會被你這個傷嚇著?”
的確是有點兒嚇人的。
這傷放在別人身上,邱時可能不會有什麼感覺,但現在這個從左腹到左後腰一個拳頭大小的貫穿傷是在邢必身上,反正是能嚇著他。
“會死嗎?”邱時問的時候感覺自己聲音也在抖。
“不會。”邢必說,“但是不可能自己修復。”
“他們還會來。”林晟說。
“先回洗馬,”邢必看了一眼那邊倒地的超共生體,“把那個帶回去。”
幾個人快速地行動起來,處理邢必的傷口,暫時止血,把他弄上車,用繩子把超共生體捆到車頂。
“他呢?”紀隨看著地上的鄭霆問了一句。
“留在這兒吧。”邢必說。
幾個人都上了車,邱時關掉了強光大燈,車子掉了個頭,順著原路往洗馬鎮開去。
後視鏡裡能看到凌亂的黑白相間的雪地上鄭霆的屍體,一點一點遠去,最後被吞入黑暗裡。
如果換成是吳館長或者李風,鄭霆這個級別的共生體,應該是會帶回實驗室。
邱時知道邢必為什麼不帶走他,帶回實驗室,鄭霆可能永遠也不會真正死掉,吳館長會盡可能地從他身上收集資訊,也許還會反覆地實驗……
雖然是站在對立兩邊的同類,也畢竟還是同類,邢必很清楚他和他的同類對於一部分人類來說意味著什麼,鄭霆最終選擇了另一條路,根源還是那句“人類不是朋友”。
回去的路上還是能看到零星的感染者,因為沒有了超共生的“召喚”,他們沒有繼續往西北前進,而是開始在荒野裡漫無目的地走走停停。
這個超共生體比之前一號巢穴帶回的那個要大得多,似乎也有了一號那個沒有的能力,邢必能一拳擊穿那個一號的身體,但這次這個,能在距離炸彈僅僅一步的位置毫髮無傷,是這些超共生體本來就有強弱之分,還是被鄭霆那邊的某個“吳館長”做了改進,沒人知道。
邱時覺得腦子很亂,一會兒會琢磨車頂上的那個玩意兒,一會兒又滿腦子都是邢必的傷。
他第不知道多少次往邢必那邊看過去的時候,邢必偏過頭看了他一眼:“我現在不會感覺到疼,也肯定不會死,放心。”
“真不疼嗎,”邱時說,“那鄭霆被絞斷一隻手的時候為什麼喊得那麼慘。”
“那是不甘心的痛苦和絕望,”邢必說,“並不源自物理上的肉體。”
邱時沒再說話。
後排擠著坐的三個人上車之後就一直沒有說話。
不知道是不是被控制時感受到了什麼,邱時總感覺他們的冷靜中帶著些許悲傷,這種悲傷不僅僅來自邢必受傷,還有別的。
他們的另一輛車還在原地停著,林晟去了那輛車上,紀隨和許戒也換到那邊,方便一會兒下車先躲起來。
這時邱時才低聲問了一句:“他們沒事兒吧?”
“不知道,”邢必說,“他們可能……跟我之前一樣,想起了很多事。”
“因為鄭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