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走。”邢必說著從腰上的包裡拿出了一根備用繩子，套在了林晟的腰上，再把繩子另一頭拴在了自己手腕上。
他們要向下穿過破損的樓板和牆體，從下方的海水裡逃出去。
林晟傷得很重，脖子上的貫穿傷不是醫療包裡的東西能治療的，這種混亂的環境裡，任何一點意外都有可能困住他。
“看好老鄧。”邢必說。
“嗯。”許戒應了一聲。
“我沒事兒，”鄧葉葉說，“就胳膊這點兒傷不影響的，邱時傷得重。”
邢必看了邱時一眼，邱時走到紀隨身邊：“我跟著紀隨。”
“好。”邢必點了點頭，“注意爆炸，走。”
“我沒事兒，我很好，不用管我，”柏戰說，“我先下去。”
沒等邢必開口，柏戰衝進了洞口竄起的火焰裡，往那個破洞跳了下去。
接著就聽到了他的聲音從下方和耳機裡同時傳來：“啊！”
“撞哪兒了？”紀隨喊。
“落點往右半米，”柏戰喊，“高度三米半。”
“收到。”許戒跳了下去。
鄧葉葉跟著也跳了下去。
爆炸聲再一次響起，這一次距離很近，就在他們身後。
邱時回過頭，看著從裝置間裡噴出來的火焰，整個門都已經被火吞沒，帶著黑色的濃煙，不斷能聽到裝置被灼燒時發出的爆裂聲。
邱時跟在紀隨身後跳進了地上的洞裡。
下層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同樣已經是一片火海，下落的過程裡邱時都能聞到自己頭髮被烤糊了的味道，腳下也是雜物遍地，落地的時候一陣爆炸，他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灼熱。
邢必和林晟也跳了下來，林晟的傷口暫時止住了血，但藉著火光能看到他半邊制服都已經變了顏色。
“往哪邊？”鄧葉葉問。
“跟著我，”柏戰說，“往船塢那個方向去。”
通訊裝置都已經架好，李風站在指揮部的大螢幕前，抱著胳膊看著從海邊傳回來的畫面。
戰鬥已經結束，雲城派過去的軍隊已經基本清理了戰場，海岸邊能看到一輛輛的車，礁石和海灘上都是人，他們計程車兵，遊民，難民……
大家都注視著海面。
李風不知道海面平時應該是什麼樣的，但他能看得出這一大片海面跟遠處的都不一樣，因為海底爆炸而不斷掀起的巨浪，還有因為建築主體的解體下沉而形成的一個個旋渦，出現，消失，出現，再消失。
海面上漂浮著各種各樣的雜物，隨海水翻騰著，撲到岸邊，又被海浪帶回了海里。
李風一直盯著畫風，想要看到雜物以外的東西。
那些在建築開始解體之前並沒能從裡面出來的人。
伏擊組也已經就位，一旦有什麼異常，會立刻清理。
“我再看看那個圖。”李風偏頭小聲跟旁邊的陳蕩說。
陳蕩把一個小的畫面投影在他面前，上面是邢必的通訊系統自動回傳的畫面，一個他們在地上畫的草圖，大致能看得出來是研究所這一部分主體建築的內部結構，不全，但能知道他們所處的位置和周邊的佈局。
“他們最大的逃生可能就是從樓板向下，牆面如果有損壞，可以直接入海，”陳蕩說，“或者從他們進入的位置出去，那裡看著像個船塢。”
“正常以他們的能力，多長時間能出來？”李風問。
“說實話，”陳蕩說，“我不知道，水下的情況本來就複雜，建築解體之後就像叢林一樣，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困住他們，下水時邱時和鄧葉葉只各自帶了一套呼吸器……”
“這叫你不知道？”李風說，“你這知道得比閻王都多。”
“他們在等你的命令，”陳蕩說，“現在還聯絡不上他們，也就意味著還不能確定249的資料有沒有最後銷燬。”
“怎麼，”李風冷笑了一聲，“之前我沒開口，誰也不提摧毀的事，現在倒是一個個又急起來了，就現在這情況，讓誰去爆破，送死嗎？而且也已經錯過時機了，現在去爆破，在所有人眼裡就是殺掉英雄，這幫人能不能長長腦子。”
陳蕩沒說話。
“幫我接現場指揮員。”李風說。
那邊傳來的是一個有些陌生的聲音：“指揮部，指揮員受傷昏迷中，我是代理指揮員劉辰。”
“現在海水的情況適合下水嗎？”李風問。
“有經驗的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