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旱的一言一語,蘊涵至尊威嚴,渲染出了一股不可置疑的森森宣判,誰若膽敢不同意,恐怕當場就要死亡。
於是乎。
諸多原始神暗暗頷首,稱讚不停。
“至尊所言極是。”
“總歸還是宿旱至尊想的周全,吾等必須秉持至尊之言,不可以有絲毫違背。”
它們議論紛紛,盡皆認可,但在下一瞬間,卻悉數愣在原地,呆呆地望向外界。
恩?
宿旱一怔。
那岩石原始神瞪圓了石質眼眸,顫顫巍巍地指著宮殿前方的方形世界,磕磕巴巴道:“生,生命,有生命從裡面出來了啊!”
“什麼?”
宿旱眉頭緊皺,欲要轉身。
但它只是假裝擺出這一姿勢,非但沒有轉身,反而神力感知悄然無聲的灌注全場,警戒無比的盯著在場的原始神。
呵呵。
想欺詐於吾?
十八位至尊神進入方形秘境,都不曾出來。怎麼可能忽然冒出來一個生命?定是這些原始神之內,有某位同樣突破了至尊神,想要取代自己的位置,奪取主導權。
可惜。
它宿旱何等聰敏,瞬間想通了這一切。
可惜。
任宿旱再怎麼警惕,再怎麼觀察,也察覺不到任何一位原始神存在其他念想……難道那位隱藏起來的新晉至尊,主掌幻境,能完全影響其他原始神的思維意識?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主掌幻境,新晉至尊,是誰……究竟是誰?”宿旱死死感知著每一位原始神,卻察覺那表情不似作假。
正當它驚疑不定之時
嗒。
一道清脆的踏地聲音,響徹背後。
宿旱愣住了,緩緩回首……它的視野裡出現了一位身穿白衣的年輕男子,那臉龐晶瑩璀璨,那雙眸彷彿蘊涵一切,那體型更是勻稱無比宛若世間最完美的物事。
“什,什麼?”
宿旱瞪圓了眼珠。
自己的神念感知之內,分明沒有察覺到眼前這一生命,可它的眼睛卻愣是看的一清二楚,甚至看到了白衣青年嘴角上勾勒出的一縷冷漠淡笑。
“你,你是誰?”宿旱下意識道。
“我?”
白衣青年揹負雙手,眼眸流露出霸烈淡漠的韻味,輕聲道:“我乃原始之主、方成。”
原始之主?
宿旱呆住了,其餘原始神也瞠目結舌。
到了如今的修為層次,哪怕語言完全不同,也能輕易感受其內蘊涵的資訊……原始之主,這名字實在太恐怖,太震撼,太過不知天高地厚。
猖狂,囂張,無知,愚蠢。
無窮無盡的詞彙,都難以形容它們的心情,仿似被巨錘猛然敲中了腦袋。
“你,你怎麼敢如此自稱!”
“這句話,若讓至高至強的法則源祖們聽到,你死,吾等也要為你陪葬!”
宿旱怒叱道。
可不知為什麼,面對一襲白衣的方成,它竟然生不出與之為敵的心思想法,彷彿低等生物面對高等生命體,只有無量壓抑。
“呵呵,源祖怎麼了。”
方成揹負雙手,輕輕吹了口氣:“我此次臨世,正是要打破那高高在上的至強源祖,叫蒼天更替改換,讓世界煥然一新。”
言罷。
嘩嘩!
那口氣,化作有如實質的銀白色彩,渲染出了一股縱橫睥睨的酷烈氣概,猶如天穹之上的莫名存在,降下法旨,審判一切。
倏然之間。
一口銀白之氣,浩浩蕩蕩,灝灝淼淼,泛著數之不盡的光彩,瞬間擴散無量,當場覆蓋無盡,頃刻彌滿整片宮殿區域,宛若一道磅礴星空瀑布,垂落之時,亦是蓋罩全場之刻。
一場滅絕盛宴,就此開啟。
其實這世上沒有太過分明的善惡黑白,包括這些冥淵合盟的生命體們。但對永恆虛空而言,對方成來講,它們身上有著不可饒恕、難以洗刷的罪孽。
若非它們,沒有仙者。
若非它們,沒有獄族。
雖然這些對於方成乃是血淚磨礪,但他寧可不要這些磨礪,寧願那些只存留在記憶當中的遺逝美好得以繼續存在。
可惜。
他的血淚磨礪,對修行者們則是痛苦災難。
無數美好,有幸福和睦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