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和皇后既然也來了,便聽聽。梁九功,把人給朕帶上來。”
一個小太監戰戰兢兢的走了上來,打了個千:“給老祖宗、主子爺、主子娘娘請安。”
“你叫什麼名字,哪的人?下午是怎麼看見的,都清清楚楚的說出來,不許有一句假話。”
小太監渾身一哆嗦:“奴才小張子,是御膳房的小太監,下午的時候榮小主著人來傳話,說害口的厲害,想吃些酸湯牛脯。御膳房做好了,奴才就給榮小主送過去,路過御花園的時候看見……看見慧主子讓她身邊的宮女果兒扇寧姑姑耳刮子。”
康熙的臉越發的陰沉,瞥了一眼赫舍裡·芳珍:“這就是皇后治理的好後宮。”
赫舍裡委屈極了,慧嬪是正經的科爾沁格格,太皇太后的族侄孫女。若非鰲拜專政,太皇太后要聯合她瑪法和遏必隆遏制鰲拜,這個皇后本來應是慧嬪來做,怎麼也輪不到她。慧嬪後臺硬,有老祖宗撐腰,她怎麼敢管,怎麼管。
“你接著說。”
小張子嚥了一口口水:“奴才聽慧主子說寧姑姑是個下流坯子,就會魅惑主子爺,說要替老祖宗教訓教訓她。奴才嚇得不敢太靠近,後面的就沒聽見了。然後奴才就看見慧主子指使其身邊的小太監把寧姑姑綁了丟進了湖裡。”
室內一陣靜默。
慧嬪呆了片刻,面色猙獰:“不,不是的,老祖宗,主子爺。嬪妾沒做,是這小太監汙衊嬪妾。”
“做沒做,呆會就知道了。”康熙輕描淡寫:“慧嬪身邊的奴才都上了大刑吧?不怕他們不吐口。”
過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梁九功大汗淋漓的進來:“回老祖宗,主子爺,主子娘娘。慧主子身邊的奴才都招供了。”
“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這話看似說給慧嬪,其實卻是說給太皇太后聽的。
慧嬪瘋了一般,膝行上前,抱住太皇太后的大腿:“老祖宗,嬪妾錯了,嬪妾以後再也不敢了。不過一個奴才,嬪妾沒想到主子爺會這麼生氣。”
太皇太后嘆了一口氣,他們科爾沁的姑奶奶們怎麼都這麼不爭氣,若是自己的奴才,打殺了也變打殺了。可皇帝的奴才,是能隨意處置的嗎?
“玄燁,慧嬪是做的不對,只是她既然知道錯了,你便小懲大誡,不若降其位分為貴人,剝奪封號,禁足半年,小懲大誡如何?不過是個奴才而已。”
聽了這話,康熙臉上浮現一絲古怪的笑容:“老祖宗這意思是放過慧嬪?今天慧嬪敢打殺朕的女官,明日她是不是就敢打殺朕了?”
“嬪妾不敢,嬪妾不敢,嬪妾不過是看那個他他拉·寧舒一副狐媚子樣,看不過眼才犯了大錯,求主子爺原諒嬪妾吧。”慧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太皇太后還待要說話,卻見康熙聲音緩緩:“慧嬪當真是好大的氣派,朕寵愛哪個宮女你便打殺哪個宮女,便是皇后也從來不曾指摘過朕。朕記得父皇廢后也曾善妒囂張,卻也不曾打殺父皇身邊的宮女,慧嬪好大的排場。”
赫舍裡低頭著,不答話。
太皇太后嘆了一口氣:“玄燁,既然話說到這份上,哀家也實在不好意思再保她,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康熙停頓了一刻:“慧嬪博爾濟吉特氏,善妒而無德,行為失序,今起廢為庶人,幽禁冷宮,終生不得出。也叫吉阿鬱錫過來看看,他養的好女兒!”
處理了慧嬪,太皇太后拍拍皇后的手:“芳兒先回去吧,慧嬪的是很與你不相干,好好照顧榮貴人的胎。”
“是。”赫舍裡行了禮,退了下去。
太皇太后手中的佛珠子嗒嗒作響。
“玄燁,皇瑪嬤不管是喜歡哪個妃子,想寵哪個宮女?可是我大清的根基是不能動搖的。自古哪個正經人家是寵妾滅妻的?你父喜歡董鄂氏那個女人,為了他做盡了醜事,搶了弟媳,廢了皇后。若非那女人生的兒子早逝,如今坐上皇位的還能是你愛新覺羅·玄燁?”
太皇太后說著,眼眶都溼潤了:“當年董鄂氏獨寵後宮,就是哀家這個太后都要避其鋒芒。當年你和你額娘生活的多難見你都忘了?”
康熙沉默良久:“孫兒沒忘。”
“你喜歡榮貴人,讓她懷了皇長子,哀家也不曾說什麼。如今你處置慧嬪,哀家也不能說什麼。愛新覺羅家的男人鎮守前朝,科爾沁的女人掌管後宮,這是我大清的根基呀。過幾日,科爾沁達爾汗親王和塔的女兒也要進宮,你好好待她,莫要寒了蒙古諸王的心。”
“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