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圓圓,你在做什麼呀?為什麼要收拾包袱呢?”
一直沒得到響應的秋淡月,起身走到內室瞧見圓圓的舉動,更是覺得納悶不已。
“小姐,咱們可以回族裡去了。”手腳俐落的圓圓轉眼間已經將包袱捆好,也系在肩上了。“回族理去?為什麼?”秋淡月對於圓圓的回答,訝異的微愣了愣。
圓圓轉過身面對著她,但神情卻是秋淡月前所未有的嚴肅,也前所未有的陌生。
“除了合歡,天底下絕對沒有魂迷夢醉散的解藥,但這藥只在一種人身上是完全起不了作用。”雖然她也不太明白“合歡”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說……”
秋淡月沒來得及訝異圓圓態度的轉變,便讓她話裡的含意給吸引住全部的注意力。
“只有孕婦才會對魂迷夢醉散完全沒有反應。”圓圓清清冷冷的聲調,就像是個嚴謹守律奉幽影族長老命令的使者。
“可……可是你不是說過族理的神卜日夜觀視天象,並沒有發現麒麟子降世入胎的跡象嗎?”撫著平坦的小腹,秋淡月一時之間無法相信自己已經懷了麒麟子。
圓圓的眼裡閃過一絲困擾,她是極度信服幽影族眾神卜的占卜和靈感,可是當她看著略較以往豐盈的秋淡月,卻又不得不懷疑她應該是懷了身孕。
“圓圓,你變得怪怪的,以前的你是不會出現這種可怕表情的。而且,不知道怎麼一回事,我突然覺得自己不認識你了。”秋淡月縮了縮肩,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一步。
伴在秋淡月身旁十數年,一向活潑可愛甜美的圓圓,忽然變得神態冷峻,不像是周十五、六歲的小丫頭。
看著秋淡月害怕的神色,圓圓不禁微軟了心腸,她輕嘆口氣,放緩聲調的說:“我仍是那個自小陪小姐一同撫琴賞花的圓圓,但我也是奉了族長法令,十數年隨伴在麒麟聖女身旁的天誅使者。”
聞言,秋淡月膝頭一軟,若不是圓圓眼明手快地伸手握住她的手臂,她就要驚嚇的趴軟在地了。
“如……如果我生下了麒麟子,等麒麟子滿月之時,族長交付要對我實行誅殺令的天誅使者,就是你嗎?”青天霹靂也難以形容秋淡月此刻的心情。
“是的。”圓圓回答的語氣之中沒有絲毫遲疑。
“那芳芳也是來幫你監視我,然後誅殺我的嗎?”秋淡口月忽然懷疑,這世上還有什麼人是她可以信任的呢?
“芳芳不是天誅使者,而且族長交與芳芳的任務與我大不相同。”一想到芳芳是來飄鬱苑做什麼的,圓圓冷峻的神色裡不禁透出一絲尷尬。
縱然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但圓圓仍還是個不解男女情事的小姑娘。
那日,正當鍾離奔弓騎馬進城的途中,他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不安和心悸,那令人煩躁不已,促使他立刻掉轉馬頭,縱馬急急奔回飄鬱苑。
但他發狂似的策馬疾行,也僅僅來得及見到一臉冷肅的圓圓,以臂挾抱著秋淡月正要蹬牆離去。剎那間,彷佛有一隻冰涼的手,狠狠地抓住了他的心。
鍾離奔弓震驚之餘,長臂一伸,抄起置於院庭便於平日練習的弓弩,弓開如滿月,箭去似流星,說時遲,那時快,利箭直朝圓圓的背心而去。
豈料,腦後似長眼的圓圓,右臂仍穩穩的挾抱著秋淡月,頭也不回地輕一擺左袖,就將箭給揮落了地,然後以鍾離奔弓未曾見過的疾行速度離去。
鍾離奔弓縱身追去數里,仍是杳無兩人蹤影。
接下來的日子裡,整個飄鬱苑陷入一片沉鬱的陰霾之中。
三月天,遠處山頭的積雪還未盡融,天氣卻已經晴朗;大地仍然是一片涼寒,天色卻已轉為湛藍。遠方有一片白雲飄來,忽然停下,又忽然飄去。
秋淡月擱在肚臍眼上方的溫熱掌心,隔著高高隆起的肚皮被腹中胎兒踹了好幾腳。
靜下心,秋淡月等著肚裡的小傢伙安分了些,才繼續將竹簍裡已剖腹清腸也以粗鹽抹上的溪魚,一尾尾地用細繩綁在曬架上。
不知道是先天體質如此,或當真是幽影族的大夫後天調養得當,秋淡月自懷了身孕以來,從來沒得過孕病害過喜。
即便是腰腹已明顯的隆起,她連腿踝也不見腫脹、行走山路也不會氣喘,就連食材裡的魚腥羊羶味也沒能整治著她。
“小姐,你腳邊有攤水,可要當心別滑跤了。”
圓圓自山林溪邊洗完衣衫,拎著水桶回到山腰小屋,就看見秋淡月挺著個大球般的肚子在曬魚乾,連忙將秋淡月扶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