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分外的舒適,一如冬雪裡早晨的被窩。
李易誦著誦著,頭腦漸漸的清晰起來,再無先前的那些胡思亂想,而完全沉浸於其間,《道德經》上五千言似涓涓溪水,緩緩的從李易的心頭流過,又向著李易的周身漫溢開去。
李易頭腦中一片空靈,閉上眼睛,沉浸在這樣的一種玄妙的氛圍中,覺得自己周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來,四肢百骸輕盈若飛,彷佛自己不是坐在陰陽石之上,而是在一片蒸騰的雲霞之上。
李易還在繼續念著:“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衝,其用不窮。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辯若訥。躁勝寒,靜勝熱。清靜為天下正……”
此時那掛在青天之上的月亮,已經不如先前的那般皎潔,月亮的周圍有一層淡淡的光暈,月光從光暈中射下來,直若錦雲棉絮一般,五色鮮熒,而光暈中的月亮卻如由白轉黃……
這時候,雲山上的那些珍禽異獸們,似乎突然間全都醒悟了過來,****們紛紛走出了老巢,來到山上的空闊之地,靜靜的沐浴著月光。
雲山頂上,郭不守仗著雲夢劍,雙臂微張,身軀此刻如飛燕浮掠,矯健無比,正向著雲山別院踏風而行,在月光的照映下,郭不守衣闕飄飄,鬚髮飛揚,那仙風道骨模樣,哪裡還見得半分白日裡的邋遢?
郭不守正欲飛向雲山別院之內,卻是裡面有李易的聲音遠遠傳來:“天之道,其猶張弓與?高者抑之,下者舉之;有餘者損之,不足者補之。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餘……”
郭不守撫須一笑,點了點頭,又從原地飄然飛回,來到雲山派大殿前的廣場上盤膝端坐,手上捏了個法訣,眼觀鼻,鼻觀心,對著月亮打坐起來。
原來今日為一甲子(六十年)一遇的太陰之日,上古奇書《天地錄》雲:太陰日,其月若金盆枯赤,月華如五色絮雲,極具靈力,如草木****吸收得月華,或可喚開靈智,從此為妖!
修道者無非是參悟天地乾坤,吸收世間的陰陽五行之靈力為己用!太陽為眾陽之首,太陰為眾陰之魁,太陽日日頭高照,其烈如火,極易使人心煩意燥而走火入魔,唯有太陰日月華如水,易為修道者所用,是故太陰日這等可遇而不可求的時機,一朝之功,或抵修道者數年苦修,修道者們自要好好把握,方才郭不守便是要去喚醒李易。
李易忘乎所以,渾然未覺這雲山上下發生的事情,隨著李易的誦經聲,陰陽石上的光芒越來越是強烈,到得後來,幾乎所有灑向雲山的月華全都匯聚在陰陽石上,月華在李易的身體內來回的穿梭,李易的身軀幾乎透明的五彩斑斕起來。
不知是陰陽石上散發的光芒,還是李易的誦經聲,在這樣的夜晚彷佛有著無窮的魔力,牽引著雲山上的****們,****們不自覺的慢慢走到陰陽石周圍,敬畏的看著李易,俯首下來。
李易感覺那些月華穿過層層的天障迷霧,直灑進自己的身體裡面,積蓄在丹田之中,自己的丹田就如下雨天的小池塘,慢慢的漲潮起來,在水兒快要注滿,即將流溢位去的時候,便正是自己的一遍《道德經》唸完的時候,在自己重新開始誦經後,池塘的容量似乎又大了些,水兒又下去了些!
丹田乃是人體內貯藏精氣神的地方,如今的狀況,自有百利而無一害,李易歡欣鼓舞起來,強壓著心中的興奮,只在一遍又一遍誦著《道德經》。
月亮冉冉的過了中天,又向著西方****而去,卻見那些如雲似絮的光華漸漸的稀少起來,月光又變成了先前的淡白色,李易驀的發現,無論自己如何的念著《道德經》,丹田內的月華再不能增漲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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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猛然驚醒,正欲抬頭望天,卻是大驚失色,“啊”的一聲,面色煞白,差點就從陰陽石上嚇得翻滾下來。
在李易的周圍,密密麻麻的匍匐著各種各樣的野獸,當先的是一隻長得背如山丘,眼似銅鈴,看起來凶煞無比,李易都叫不上名字的兇獸,在這一隻兇獸的後面,是豺、狼、虎、豹等猛獸,那些看起來比較溫順的如狸、兔、猴、狐等站在最後。
而在空中,也是這般,前方的一隻淡黃色的李易也叫不上名字的玄鳥,玄鳥張開雙翅,足足兩丈有餘,爪子如精鋼煉就,鋒利無比,在玄鳥的背後,有鷹、雕、梟、鷂等猛禽,再後面便是雀、鶴、鸝、鶯等鳥兒了。
若在平時,這麼多的兇禽猛獸處在了一塊,不廝殺個血肉橫飛,血流成河,安肯罷休?
後世的李易除了在動物園見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