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上談兵罷了,如不是江先生已經指點出來,文中就不知如何排程了。”語聲一頓,又道:“轉龍手要在開封府街中取得什麼東西,江先生也早已探聽出來了吧?”
江千里點點頭,道:“這件事和江湖上的朋友有關……”
“我們是不便聽聞了?”馬巡撫笑笑道:“不能說就不用說了。”
“倒也不是……”
江千里頓了頓,緩緩地又道:“大人明察秋毫,想來自有適當處斷,江某不想隱瞞,開封府衙三號牢房內囚禁了一位重刑要犯,在江湖上是大大有名的人物,名叫姬重天,入獄時,已身受重傷,為防他逃走,又用鐵鏈鎖住了琵琶骨……”
“這個人不畏五刑,不肯認罪,已然過了五堂,他死不劃押。”
尹知府解釋道:“以致於拖延了兩年,無法定論,卑職已申報撫府,請命定奪。”
“嗯!”我記得看過這個案子,江先生,這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該赦還是該殺呢?”
江千里道:“這個江某就不便說了,如論他在江湖上的聲譽,倒是介於正邪之間。”
馬巡撫道:“轉龍手為他而來,是準備救他出去了?”
“轉龍手要救他,早就救走了,豈會拖延如此之久,只因他身懷一本武學奇書,轉龍手意圖謀取,才委身牢頭的工作,但姬重天生就一副硬骨頭,任憑轉龍手百般的折磨,就是不肯說出藏書的所在。但江某進入了牢房之後,倒是給姬重天一個喘息的機會,轉龍手有所顧忌,就很少拷打姬重天了,反而每日備了酒菜,把姬重天養得身體大大好轉。”
馬巡撫接道:“如若能找到那本武學奇書,就送給江先生,以作酬謝。”
“這麼說,江某就先謝過大人了。”
尹知府長長吁一口氣,道:“想不到一個囚禁要犯的牢房中,竟然有著如此曲折的事兒……”
燕飛動作很快,不過頓飯工夫,就趕了回來,先向馬巡撫報告,王統領已點動人馬,遵照佈置,佈置完成,立刻來見督撫。
然後,他又轉向江干裡道:“我已就布守廳外的捕快中,選了十五名趕往三號牢房外面佈置,轉龍手如有行動,他們會傳警過來。”
江千里笑道:“好,王統領一到,燕總捕頭就送我回三號牢房。”
尹知府奇道:“怎麼,江先生還要回牢房去,你是巡撫大人要的人,你敢坐牢,下官可不敢再關你了。”
江千里笑笑道:“不但要入牢房,也還要加上一副手銬,能不大動干戈,最好不要,以免傷亡……”
江千里說出了擒賊的計劃。
燕飛不住地點頭。
計議停當,王統領也趕到了廳堂。
王英是武舉人出身,魁梧高大,此刻,他全身披掛,腰懸箭袋,手中提了一把四十五斤的大關刀,一個佩腰刀的隨從,背了一把硬弓。
武將自有武將的威風,和江湖人物自有不同。
王英低聲向馬巡撫報告了佈署的情形。已是三更時分,燕飛拿過一副手銬,道:“江兄,要不要暗藏一把兵刃?”
江千里笑道:“不用了。”
“那麼得罪了!”燕飛替江千里加上手銬,轉身向外行去。
仍是原來提取江千里的八個捕快隨行,兩個挑著紗燈前導。
剛行近三號牢房的鐵柵,柵門立刻大開,張牢頭帶著兩個禁卒,迎了出來,道:“燕爺,江老沒有受刑吧!”
江千里道:“你看,我老人家不是好好的嗎,連汗毛也沒少一根。”
“那就好,那就好,江老平安,我們也好過一些了。”
燕飛卻冷冷地道:“張牢頭,叫他們去拿一副大號腳鐐來,知府大人交代,此後要嚴加看管,不能像已往那樣放縱他!”
張牢頭應了一聲,回頭吩咐身側一個禁卒,道:“老李,去拿副大號的腳鐐來,燕總捕頭的吩咐,江老不會怪在我們頭上的。”
江千里道:“我老人家已經夠委屈了,還要再加腳鐐,我連這副手銬也不要戴了。”兩手一掙手銬斷裂落地。
只見,他伸手向張牢頭抓去。
燕飛單刀出鞘,一側身堵住了張牢頭的後退之路,六個隨行捕快,撲向留在原地的禁卒,兩個掌燈捕快,高舉紗燈,後退了幾步,口中吹起尖銳的竹哨聲。
張牢頭一閃,避開了江千里一記擒拿手,喝道:“江老,你怎對我出氣啊!燕總捕頭的吩咐,我是不得不遵從啊!”
就這麼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