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江闊說。
“牛三刀新的那個店,是明天開業是吧?”趙叔問。
“嗯,”江闊說,“下午,您去嗎?”
“去不了,段老三跟我說了,”趙叔說,“太遠了,我這兒還得值班……這一下跑那麼遠的地方去了。”
“沒辦法,”江闊說,“實在找不到合適的門面。”
“是啊,”趙叔點頭,“老市場那些人,都東一個西一個了,以前我們總喝酒的那幾個,全散了,以後估計也聚不上了。”
“你休息的時候讓段非凡開車帶你去新店找段老三。”江闊說。
“段老三是你叫的嗎,”趙叔笑了起來,“他要再年輕十歲就揍你。”
江闊拎著趙叔的暖水壺,悄悄地回了107,段非凡靠在躺椅上閉著眼睛。
“睡著了?”江闊問,“還是裝睡呢?”
“閉著沒那麼暈。”段非凡說。
“還想吐嗎。”江闊把熱水倒進杯子裡,拿給了段非凡。
段非凡拿過杯子,嘴唇剛碰到杯子裡的水,一個激靈坐直了。
“怎麼了?”江闊嚇了一跳。
“……幫我兌點兒涼水。”段非凡說,“這一燙給我燙得都不暈了。”
“忘了,”江闊感覺自己一照顧人就手忙腳亂的,他過去拿起段非凡的那個壺,想了想又放下了,“這水好幾天了吧?”
“嗯,”段非凡說,“自來水兌點兒吧。”
這個場景和這句關於自來水的建議簡直熟悉,江闊去洗臉池那兒往杯子裡兌了點兒自來水。
段非凡一口氣把一杯水都喝掉了。
“你發燒嗎?”江闊問。
“不燒,”段非凡說,“睡一覺就沒事兒,主要就是沒睡好。”
“五萬塊根本補不回來!”江闊很不爽,“你發個朋友圈,表示一下自己累病了。”
“得讓董昆他們笑話死。”段非凡笑著說。
“發個僅江總可見,”江闊說,“他平時沒事兒也會看朋友圈的。”
“坑爹坑得挺起勁啊。”段非凡說。
“孩子是拿來玩的,爹是拿來坑的。”江闊說。
“沒事兒,”段非凡笑笑,“病一病也挺好的,我老叔說,老不生病的人,一病就是大病,經常生點兒小病的人,就不容易一病就倒。”
“這是什麼歪理。”江闊坐回椅子上看著他。
“就……挺好的。”段非凡說。
江闊沒再說話,段非凡也閉上了眼睛,估計暈勁兒還沒過。
屋裡變得很安靜,能清楚地聽到外面別的宿舍裡還沒睡的人說笑的聲音,今天大家都是剛回來,趙叔也沒管,隨他們鬧。
楷模們也還在宿舍歡聚,沒有到107來。
很好。
要是一幫人在這兒堆著,江闊也就沒什麼機會坐在這兒盯著段非凡看了。
段非凡說病了挺好。
江闊能明白他的意思。
是挺好的,沒有這一下,他和段非凡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機會體會到這樣的變化。
江闊覺得自己從小到大,做了那麼多決定,只有這一次,是最正確的。
那種突然充斥在兩人之間的不確定和不安全感,像浪一樣推著他倆不自覺地往前走。
“好像好點兒了。”段非凡睜開眼睛。
“要回床上去睡嗎?”江闊問。
“嗯。”段非凡活動了一下脖子,站了起來。
江闊看著他。
段非凡站在原地沒動,愣了一會兒轉頭看了他一眼。
“上去啊?”江闊說,“還暈?”
“不是,”段非凡猶豫了一下,“我要脫衣服了。”
“多新鮮啊!”江闊很震驚,“脫唄!我沒見過嗎?”
段非凡笑了起來,也沒再說別的,揚手把上衣脫掉了,往躺椅上一扔。
我沒見過嗎!
我見過多少次了都!
江闊看著段非凡背上的傷疤。
但這一瞬間又彷彿回到了第一次看到這些傷疤的時候。
段非凡的衣服從他面前扔過去時,帶著熟悉而又遙遠的洗衣液香味,他一直都沒換過牌子。
這種嗅覺和視覺的雙重刺激,是相當刺激。
段非凡想要脫褲子的時候,回頭又看了他一眼,勾著褲腰的手鬆開了,直接上了床。
“褲子從昨天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