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尿急。”
段非凡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119這邊他很少過來,每次來都會有種陌生的感覺,畢竟比起107來,所有的宿舍看上去都很擁擠。
看著119裡屬於江闊的那一部分,床,書桌,桌上桌上堆著的看上去應該收拾過但明顯收拾得很不利索並且也不打算進一步收拾的書和雜物……
他突然第一次感覺到,他似乎並不瞭解江闊。
也不能說不了解,他是瞭解江闊的,瞭解江闊的性格,瞭解江闊的脾氣,瞭解很多時候江闊接人待物處事的風格。
但他不知道江闊的床單被罩都是什麼樣的,不清楚江闊書桌上書桌的那些東西都是什麼,不知道江闊在119的時候跟舍友是怎麼相處的……也許是因為一直以來,江闊會去107找他,江闊會去牛三刀陪他,江闊會跟他去批發市場,江闊會看他直播家裡過年……
江闊一直是主動的,而他除了一直在抗拒著把江闊拉入自己生活之外,對江闊除了江闊本人之外的任何,都沒有過主動。
彷彿任何一點多餘的動作,都會把江闊困得更深。
他沒有想要了解江闊家裡是什麼樣的,他沒有想要了解江闊以前的生活是什麼樣的,如果說那些太遠,他也甚至沒有想過在119待一會兒,看一看。
雖然江闊自己也不太願意在119待著,雖然這些看起來似乎都是微不足道的細枝末節,但到現在再回過頭想想,這也許並不是這樣。
他送給江闊的那個大存錢罐還放在桌角,佔據了很大的空間,上回他來的時候,存錢罐頭上蓋著一塊小毛巾,現在已經換成了一頂棒球帽。
這個帽子應該是江闊的,但他沒有見過。
也許是江闊專門買給存錢罐用的,畢竟大少爺,想法飄得很。
他忍不住笑了笑。
“我剛量了一下,”江闊洗漱完走了出來,拿著體溫計,“沒有燒。”
段非凡起身,兩根手指在他腦門兒上碰了碰,的確沒燒。
“沒燒你還量?”他笑了笑。
“因為我昨天的確是有點兒暈來著,”江闊嘖了一聲,“早知道我昨天就量了,還生自己半天氣,碰上一點兒事就發燒。”
段非凡看了看手機:“去吃飯嗎?”
“我出去一趟,不在食堂吃了,”江闊說,“大炮回市裡了,中午我跟他碰個頭,五一……我要回家一趟,先把冬天的衣服什麼的放他車上去。”
“嗯。”段非凡應了一聲,“坐他的車回去嗎?”
“是。”江闊點點頭。
“那我去食堂了,”段非凡說,“下午還兩節課別忘了啊。”
“我吃完飯就回來了。”江闊說。
段非凡往外走,開啟宿舍門的時候,走廊欄杆外面的陽光迎面打進了屋裡,段非凡整個人都裹在了金色裡,轉身往走廊那頭去的時候,逆光的側影格外好看。
江闊看得有些出神,但還沒等看第二眼,段非凡已經走出了門框可見的範圍。
江闊倒在椅子上,嘆了口氣。
沒說退一步的時候,看到段非凡,摸到段非凡,親到段非凡,段非凡帥氣,段非凡英俊,段非凡笑起來很好看,這一切似乎都已經是一種習慣。
現在猛地一下知道了接下去的不知道多長時間裡,他們之間的很多親密會因為退的這一步而消失,變得求而不得的時候,所有的“習慣”就會被瞬間瓦解。
你有多喜歡一個人,多在意一個人,這種時候就最是清清楚楚。
江闊伸出手,對著陽光張開手指,又合上,再張開,再合上。
也許他的選擇不僅僅能留給兩人更多的時間和空間,也會在某種程度上讓某個永遠把別人的感受放在自己之前的人學會自私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