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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非凡很配合地走出了隊伍,站在了江闊身邊。
不過他覺得江闊可能不會服從教官的命令,畢竟這人一看就知道從小到大順慣了,屬於習慣性不服,而且剛才他被嚇著的時候那一聲“操”,比起自己來,程度還是要輕些,估計不願意享受同等懲罰。
但江闊並沒有不服,沒有多說一句,在教官下達了“站那邊兒去”的命令之後,他立馬就昂首挺胸地往前走了出去。
段非凡跟在他後頭走了幾步,就發現了他這麼服從命令的原因。
江闊是直奔球場看臺旁邊的一棵大樹而去的。
美死你,彷彿一個沒有軍訓過的人,教官是能讓你在樹蔭底下受罰的人嗎?
果然沒等走到一半,教官的怒吼就傳了過來:“立定!就站在那裡!怎麼!還想去乘涼啊!”
服從命令的江闊立馬現了原形,他轉過頭:“報告教官,我有個問題。”
“問!”教官說。
“我為什麼要罰站?”江闊指著段非凡,“是他笑我,我幹嘛了?”
“他為什麼笑你!”教官說。
“你問他啊!”江闊說,“他笑你問我?”
教官頓了兩秒,看向段非凡:“你告訴他!你為什麼笑!”
段非凡在一邊看戲呢,突然被教官一瞪,也頓了兩秒才說了一句:“他……好像是被嚇了一跳,樣子有點兒好笑……”
“誰嚇他一跳!”教官問。
“你啊。”段非凡和江闊同時開口。
隊伍那邊頓時一陣低笑。
“不要笑!笑什麼!”教官衝著隊伍喊了一聲,又想了想,看著江闊,“我就不說你一驚一乍了!你嚇著了還非要出聲罵人嗎!”
“我……”江闊的話沒能說完。
“站好!”教官說,“站到我叫你們休息!”
“收到!”段非凡喊了一聲。
江闊非常誠懇地承認自己對大動靜有點兒不耐受,段非凡這一嗓子讓他再次想要蹦起來,好在幾分鐘內這已經是第三回,他還算是扛住了。
這垃圾絕對是故意的,江闊往旁邊讓開了一步,轉頭看了段非凡一眼。
教官盯著他們觀察了一會兒,轉身繼續帶領大家進行佇列訓練。
這會兒太陽已經當空照,江闊隔著帽子都能感覺自己腦袋頂上是滾燙的,剛才一直在動著還不明顯,現在杵在這兒沒一會兒開始覺得難受。
按說他雖然在空調這件事上很執著,但也不至於曬這一個小時就會難受,他對自己的身體素質還是有信心的,畢竟高中一直在游泳隊混日子。
“麻辣燙你吃了嗎?”段非凡突然在旁邊問了一句。
“……沒吃,”江闊看了他一眼,“我不吃麻辣燙。”
“是不吃麻辣燙還是不吃小攤兒上的麻辣燙?”段非凡又問。
“不吃麻辣燙!”江闊說。
“那你扔了沒,昨天那一碗。”段非凡繼續問。
江闊被他問得莫名其妙:“我看都沒看它一眼,我還能想得起來扔它?再說我扔它幹嘛啊?”
“因為等中午我們休息的時候,”段非凡說,“它就壞了。”
“……不會,”江闊很有把握,“有空調呢,哪那麼容易壞。”
這回輪到段非凡愣了愣:“你早上出來沒關空調?”
“沒。”江闊很坦然且理直氣壯,“上午軍訓完你回去還能趕在麻辣燙壞掉之前吃了它。”
“大哥,電費你出嗎?”段非凡看著他。
“12點退房,延遲退房到1點,這個時段我愛怎麼樣怎麼樣,”江闊說,“1500塊睡躺椅不含早,不提供客房服務只有地震一樣的空調,什麼酒店還敢問我要電費。”
段非凡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點點頭:“有理有據。”
大概是過於有理有據,段非凡好半天都沒再說話。
說著話的時候,還能分散點兒注意力沒那麼難受,現在一陷入沉默,江闊就覺得自己天靈蓋兒要被烤炸了,看教官後腦勺都帶著毛邊兒。
“你是不是認識宿管,”他沒話找話地問了一句,“每天晚上出入宿舍如無人之境。”
“趙叔是我鄰居,”段非凡倒是很直接,“看著我長大的。”
“難怪,”江闊說,“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回家了?”
“不然我去119睡嗎。”段非凡說。
“你這錢賺得挺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