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西風,捲起陣陣狂沙,古道之上,十幾匹戰馬保護著一輛馬車,急速飛奔,馬蹄掀起的黃土,瀰漫天空。
“頭兒,停下來歇歇吧,這麼玩命的跑,人能受到了,這牲口也不行啊。”
領頭的人看了看四周的情況,然後才點點頭:“好,那就暫時休息一會兒。”
十幾匹戰馬停在了一片樹林的旁邊,眾人紛紛下馬,坐下來休息,戰馬也隨意的啃著青草。領頭的人來到了馬車的前面,笑著說道:“六叔,您老也出來走走吧,在馬車裡頭顛簸,讓您受罪了。”
車簾撩起來,一個富態的老者也探出了腦袋,苦笑道:“陸勇啊,說實話我這把老骨頭差點就散架子了。”
“六叔,別說您了,就連我們也吃不消啊。可是誰能想到流寇竟然打到了寧武,咱們差點就被困住,跑不出來了!”
老者跳下了馬車,坐在了一塊青石上面,忍不住嘆息道:“這些年啊,流寇和關外的韃子就像演戲一樣,你方唱罷我登場,沒有一刻消停,朝廷算是被掏空了。我看寧武關的周總鎮雖然英勇,恐怕也是孤掌難鳴。”
陸勇也嘆了一口氣:“哎,我也在軍隊裡面混過,這寧武要是保不住,山西就完了,山西守不住,只怕李自成的軍隊就能長驅直入,殺到京城。也不知道皇帝老子有沒有什麼對策,搞不好,這天下要完蛋啊!”
“興旺百姓苦啊,這次回京,我就向國公爺請辭,告老回鄉。”老者說到這裡,也壓低了聲音,對陸勇說道:“你們也該找一條退路了,咱們當差辦事,可千萬別把腦袋混沒了!”
陸勇也頻頻點頭,正在說話之間,護衛孫誠突然大聲喊道:“什麼人?”
這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嚇壞了,陸勇急忙豁然站起:“老孫,鬼叫什麼,是流寇殺過來了麼?”
一聽到流寇兩個字,在場的眾人全都嚇壞了,紛紛站起來,拔出了刀劍,驚慌失措的向四周看著。
“頭兒,不是流寇。你看看那邊,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動。”
陸勇順著老孫的手指的方向,只見樹叢之中,有一片黑乎乎的。陸勇也仗著膽子,握緊了鐵槍,走了幾步,仔細觀察,其他人都在後面跟著。
那個老者也好奇的問道:“陸勇,究竟是什麼啊?”
“六叔,這好像有個人。”說話之間其他人也都湊了過來,在幾步之外的樹叢,正好躺著一個人,只是渾身上下都是煙熏火燎的痕跡,似乎連頭髮都被燒沒了。
“頭兒,這年頭那都是死人,咱們還是趕路吧,不要管了。”
陸勇一聽手下人的話,也覺得在理,他回頭看了看那個老者,想要徵求他的意見。
這個老者也走了過來,他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緊走了幾步,毫不猶豫的將地上的人抱了起來。雖然臉上都是黑灰,但是還依稀能夠看清楚模樣,年紀不大,小夥子五官英挺,身材高大,抱起來的時候,明顯能感到渾身突出的肌肉塊,十分壯碩。
老者突然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眼眶有些發紅,雙手不由得抱得更緊了。突然這個年輕人的嘴唇微微動了動,微弱的聲音傳了出來:“水……水……”
“陸勇,快把水囊拿過來。”
陸勇急忙點頭,老者接過了水囊,甘甜的泉水緩緩的流入了這個年輕人的嘴裡頭,足足喝光了大半個水囊,這個年輕人臉上的痛苦之色才消失了,呼吸也平穩下來。
老者終於長出了一口氣:“陸勇,快點把他送到我的車上。”
“六叔,咱們還是回京要緊,帶著這麼一個人,只怕會拖累行程啊!”老孫在一旁說道。
這個老者並沒有搭理他,而是指了指這個年輕人,聲音顫抖的說道:“陸勇,你看看他長得像誰?”
陸勇一看,頓時也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忍不住說道:“像,真像!您放心吧,這個人非救不可!”
說著話他猛地彎下了腰,從老者手中接過來這個年輕人。大聲的喝道:“哥幾個,都搭把手,先送到車上。”
眾人也不敢違抗,七手八腳的將這個年輕人抬到了馬車上,安頓好了之後,老者親自坐在車上照料,大家又沿著官道,急速的前進。
……
顧振華只覺得渾身痠軟,一絲力量都沒有,兩個眼皮就像是鐵門一般,不論是怎麼用力,都是紋絲不動。
不過他的思緒倒是漸漸的恢復起來,他清楚的記得,自己本來是約會了交往三年的女朋友,一起到郊外觀看流星雨,準備在流星的見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