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吳凱傑豎起來大拇指,笑道:“商人逐利,如此一來,保證商人們就會爭相使用夷人,卑職再進行安排,從海外多弄倭寇和朝鮮人回來。等到海上商路完全打通,還能到南洋搶掠夷人。用他們的血汗眼淚,支撐天朝作坊發展,想想就高興!”
商量好了方略,剩下的就是怎麼具體落實了。顧振華也鬆了一口氣,他們全都起身,準備離開沈家的木工作坊。
剛剛到了外面,就見到黑壓壓的一大片,人群自覺地分成了兩部分,在左面有一兩百個人,他們全都一身綾羅綢緞,還有人穿著厚實的皮袍子,在身後有小夥計跟著。
右面的情形完全不同,全都是一群破衣爛衫的百姓,他們足有上千人之多,而且後面還在不斷的湧過來,他們一個個手裡都拿著鍬鎬木棍,怒目而視。
兩夥人的中間,有安*士兵拉開的一道人牆,他們也都荷槍實彈,生怕會發生衝突。兩夥人就這麼涇渭分明的站著,正如河南的社會一般,已經隱隱然分成了兩個世界。
顧振華和閻應元他們剛剛走出來,那些商人反應的速度最快。他們全都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
“王爺,我們冤枉啊,您老可要給我們做主啊!”
另外一面。民夫氣得直跺腳,破口大罵:“你們這些黑心的奸商,還敢喊冤,我們才是真正冤枉。王爺,他們草菅人命,不把我們當人看啊,您是不是也要這樣?”
綢緞商人賈文用手指著這些民夫,厲聲喝道:“狂徒,你們竟敢脅迫王爺,是何等喪心病狂!都拍著胸脯。問問良心,要不是王爺重新劃分土地,把你們編在了田莊之中。只怕你們早就餓死了,天地大恩不知道報答,還敢對著王爺大喊大叫。簡直喪心病狂,不處置,就沒有天理王法!”
其他商人也都跟著嚷嚷起來,他們句句不離顧振華,把那些民夫的勢頭全都給壓了下去,這幫人臉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一幫泥腿子,還想和老子鬥。簡直不知死活!
就在商人得意洋洋的時候,顧振華大步流星走到了兩夥人的中間,衝著士兵一擺手,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王爺,您要加小心啊,這幫泥腿子喪心病狂。萬一,萬一…”
賈文還沒說完,顧振華就不耐煩的擺擺手。
“本王是所有百姓的王爺,不是你們商人的王爺,更不是你們的奴才。什麼事情都往本王身上推。你們好大的膽子,本王說要善待百姓,本王說要上下一心,本王說要光復中原。這些話你們怎麼不說了?本王重商不假,可是那是因為以往對商人不公平,而且工商能創造財富。有些人把本王的鼓勵當成了縱容,當成了你們殘害百姓的擋箭牌,還想讓本王背黑鍋,痴心妄想!”
顧振華聲若洪鐘,每個字都像是炸雷一般,賈文等人聽到之後,渾身發軟,直接就癱在了地上。
在心頭只有兩個字閃過:完了!顧振華是何等狠辣的主,他說了這話,只怕是要大開殺戒了吧!
沒有搭理這些商人,顧振華又轉過頭,衝著所有民夫躬身施禮,嚇得這幫民夫全都手足無措,有人乾脆跪在了地上,砰砰磕頭。
“鄉親們,本王全都知道了,不少商人狠心壓榨,你們幾乎天天忙碌,有人受傷,有人累死。這些都是本王沒有考慮周全,本王向大家請罪了!”
這些百姓平時嘴頭上也不少罵顧振華,可是到了這時候,他們反倒不好意思了。的確不管怎麼說,沒有顧振華,只怕他們早就成了餓殍!
“王爺,小人們當不得您的大禮啊!”
“是啊,您老天高皇帝遠,這些奸商所作所為,怎麼能怪到您的頭上啊!”
“沒錯,王爺,只求您老能給我們主持公道。”
百姓們哭哭啼啼,淚水溼透了衣襟,就像是一幫委屈的孩子。
顧振華深深嘆口氣,說道:“不管誰有罪,本王都不會放過,沈德功已經被我抓起來了。在場的商人,還有像沈德功一樣的,也別想跑。不過在眼下本王想和你們雙方商量一件事情,你們覺得這作坊還要不要繼續辦下去,農莊還要怎麼維持!”
顧振華說完,席地而坐,閻應元他們也都坐在了地上。
“大家都暢所欲言吧,有什麼說什麼!”
賈文這些商人一聽,全都傻眼了,讓這幫泥腿子說完,誰又不是賤骨頭,只怕作坊要徹底完蛋了。
這時候從民夫裡面顫顫哆嗦的站起一個小老頭,他思忖再三說道:“王爺,沒了作坊,我們上哪幹活啊,一家老小還要活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