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門外,突然裡面傳出來一陣鼓聲,府門大開,從裡面躥出兩隊家丁,一個個手持著硬木哨棒,雁翅分開,腆胸疊肚的站在了門前。
在人群的後面走出一個年輕少爺,雖然是深冬,這傢伙還擺著譜,一身的皮袍,手裡拿著灑金的小扇,撇著嘴,盯著這些趕來的百姓。
“什麼事啊,雞毛子喊叫的,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也是你們能撒野的!”
領頭的中年人冷笑了一聲:“誰人不知沈府啊!”
“知道就好!看在要過年的份上,普天同慶嗎,我也就不為難你們,趕快離開。尤其是那些穿著孝服的喪門星,全都給我立刻滾蛋,不然本少爺就讓你們好看!”
“無恥!”一個年輕的婦人突然幾步跑了出來,臉上掛著淚珠,她用手指了指一架馬車上的屍體。
“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就是我的爺們,被你們給害死了!好好的一個家沒了,過年,我讓你到地下和他們過年去!”
這個婦人說著,從懷裡掏出了一把剪刀,猛地撲了上去。
沈公子一看,嚇得魂不附體,失聲痛叫:“快。快給我攔住這個瘋婆子!”
頓時兩個家丁撲上來,一左一右,抓住了女人,女人還在拼命的揮動剪刀。可是怎麼是兩個壯漢的對手,剪刀被奪下去,人也被踢倒在地。
“別難為女人,趕快放了她!”
“放了?”驚魂未定的沈公子冷笑道:“意圖謀刺,我看是你們都是一幫亂民,圖謀不軌!來人!都給我抓起來!”
這下子所有民壯也都止不住怒火,他們一個個抓起來手裡的鍬鎬,赤紅著眼珠子,雙方一觸即發。
領頭的中年漢子陰沉著臉說道:“你們沈家用死了這麼多人,十幾家人都沒法過年。你們就沒有一點羞愧嗎?你們還有人心嗎?”
沈公子冷笑一聲:“我告訴你,沒有我們沈家,他們早就餓死了,使我們賞了他們一口飯吃。結果這幫忘恩負義的東西不知道報恩,還偷竊銀子。現在沒了命,那是老天爺的報應!”
“去你奶奶的!”
中年漢子實在是受不了了,他舉著鐵鍬,猛地衝了上來,後面的民壯緊緊跟隨著。兩旁的家丁也不示弱,紛紛湧上來。
三四百人,就在沈家門前的空地上打了起來。棍棒並舉,鍬鎬起飛,每一刻都有人被打倒在地上。就連周圍看熱鬧的百姓也都被波及了,爹媽亂叫,四散奔逃。
方劍鳴急忙拉了一下顧振華的衣襟,低聲說道:“王爺。要不要先避一避?”
“不用!”顧振華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千軍萬馬都不值一提,更何況這麼一幫雜碎!”
正在說話之間,突然傳來了幾聲槍響,有無數計程車兵湧了過來,把外圈全都給圍了起來。裡面打鬥的人聽到了槍聲。也嚇得紛紛停手,短短的交鋒,地上已經有了幾十個人躺著,痛苦的哀嚎。
伴隨著這些士兵,最前面的是兩個人,其中一個花白頭髮的老者,坐在了一架二人抬上面,晃晃悠悠的趕了過來。在他的旁邊還有一個藍袍的官員,氣急敗壞的趕到了事發地點。
“你們這些亂民,趕在城裡尋釁滋事,簡直是目無王法,來人,全都給我抓起來。”
沈公子一見來了援兵,是大喜過望,急忙跑過來,衝著那個當官的躬身施禮。
“盧世叔,您老總算是來了,要不然小侄可就有天大的麻煩了!”
“不必如此,你們沈家可是歸德的稅銀大戶,理應受到保護。有亂民來搗亂,本官一定秉公處理,絕不含糊!”
顧振華看了一眼身旁戰戰兢兢的百姓,低聲問道:“這位官老爺是誰?”
“你不認識他啊,這位是商丘知縣,叫盧柏順。當初第一批考上屯田官的,是王爺的門生!”
顧振華一聽,頓時臉上全都是黑線,又是自己造的孽啊!這幫畜生,你們就不知道漲臉啊!
吳凱傑在一旁察言觀色,他一見顧振華微微眯縫著眼睛,這就是要殺人的先兆啊!
“東家,要不要小的把夥計們都叫來?”
“再等等,我要看看他們還能折騰到什麼時候?”
盧柏順擺手,讓士兵湧上來,把這些人全都押走,那個領頭的漢子猛地一甩膀子,把兩個士兵彈開。
“大老爺,我們不是亂民啊,我們是來討個公道啊,十幾條人命啊,您可不能不管啊!”
盧柏順斜著眼睛看了看那些馬車,然後對一直沒有說話的沈德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