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伴,你說是不是墊子太厚了?”朱慈烺一面說著,一面掀開了屁股下面的狼皮墊子。
一層,兩層,三層,比平常坐的馬車還要少兩層。
戴瑩想了半晌,也無奈的搖搖頭:“陛下,老奴也不知道,或許是因為四個車輪就變得平穩了吧。”
跑了一圈之後,朱慈烺和戴瑩神采奕奕的下了馬車,戴瑩先笑道:“陸將軍,咱家想著陛下去開封,千里迢迢,說不定要受罪呢,沒想到這馬車竟是如此的舒適。別說趕路,就算是在裡面睡覺批閱奏摺,也是毫無問題,你們真是有心了。”
“多謝公公誇獎,只要陛下喜歡,就是遼王還有臣等天大的福氣!”
朱慈烺笑道:“陸將軍客氣了,朕有些好奇,這馬車是怎麼做到如此平穩的,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啊。”
陸勇躬身說道:“陛下,這駕馬車的確傾注了不少心血,至於究竟有何神奇,臣斗膽賣個關子,想要諸位大人猜一猜!”
朱慈烺頓時來了興趣,看了看跟著自己的大太監和眾多的臣子,笑道:“諸位愛卿,你們誰能找到原因,朕就準你們乘坐馬車,說起來這馬車比起轎子還要平穩,實在是一大享受啊!”
這些大臣全都興趣盎然,大家圍著車子來回轉了幾圈,品頭論足,搖頭晃腦,可是看了幾圈,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
最後剛剛升職的左都御史範克勤站了出來:“啟稟陛下,微臣以為以往馬車都是兩輪,如今這架馬車是四輪的,奧妙多半就是多了兩個車輪。陸將軍以為然否?”
陸勇笑著搖搖頭,說道:“陛下,馬車的……”
“慢!”
從文官隊伍之中,走出一人。他個頭不高,十分清瘦。留著長長的鬍鬚。幾步走到了馬車的前面,突然他躺在了地上,身體向車底扭動。紅色的官袍沾上了沙土草末,他恍若未覺。
“宋大人,宋大人,你這是幹什麼啊。實在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一旁的文官不斷的指指點點,這個人滿不在乎,鑽到了馬車地下,看了半晌。突然眼前一亮,急忙的爬了出來。
“陸將軍,你們究竟是怎麼做到的,那,那個東西可不容易啊!”
陸勇最欣賞的就是實在人,這位能爬到車下面,頓時讓他刮目相看。
“大人,請看。”
一旁計程車兵碰過了一個盒子。所有人都伸長脖子,想要看看是什麼玄妙的東西。
掀開一看,只見一個碗口粗細的物件。鋼鐵環繞而成,其實就是一個彈簧。不過放在了此時,卻是格外的新奇。
姓宋的大臣一把抓了起來,放在了手裡按了按,彈簧不斷的壓縮伸展,他的眼光也越來越亮。
“妙。妙啊!”
朱慈烺好奇的問道:“宋大人,你看出什麼來了?”
“啟稟陛下。此物放在了車軸和車底板之間,遇到了顛簸。可以靠著來回變形,卸去力道,正因為如此,您在車上就感覺不到一點顛簸了。”
朱慈烺一聽,頓時恍然大悟的說道:“朕想起來了,西洋鐘錶裡面也有這麼一個物件,只是比這個小很多。真沒有想到,這麼一個東西,就能讓馬車迥然不同,真是神奇。”
“啟奏陛下,微臣以為不過是奇技淫巧,當不得什麼。我朝開基立業,太祖成祖均是都是縱馬馳騁,所向披靡。臣以為這馬車安穩了,就好比是靡靡之音,消磨志氣。與陛下中興的大明的苦志不符!”
一聽這酸臭的話,不用問就知道一定是言官。
果不其然,說話的正是戶科給事中薛倫,他是範克勤的學生。
“陛下,臣以為如今正是效仿勾踐,臥薪嚐膽之時,陸將軍獻上此等安逸之物,臣以為萬萬不妥,應當立刻燒掉,以彰顯陛下節儉之心。國事日非,全是有幸進之臣,一意媚上,不知國步艱難,黎民困苦。奢侈之風不可漲,安逸之心不可有。臣啟陛下,立刻斥責獻此物之人,義正視聽!”
好好的一駕馬車,竟然能引出這麼一大堆的東西,甚至到了要懲處陸勇,乃至顧振華的地步,不得不說言官的利嘴,就是讓人刮目相看。
朱慈烺面色陰沉,心中暗罵掃興,可是他也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言辭,總不能說朕就是貪圖安逸,朕就是愛享受吧!
這時候那位姓宋的大人突然大聲說道:“薛大人,你可知道此物有何價值?”
薛倫翻了翻眼皮:“宋大人,你身為讀書人,卻沉迷小道,不通聖人教誨。治國貴在得民心,貴在行仁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