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了我吧!”
“我要見大帥,別殺啊!”
“牛三,我還給你擋過箭呢,咱們是哥們啊,你能眼睜睜看著我被活埋嗎?”
……
哭喊之聲,不絕於耳,有幾個士兵實在是承受不住了,跪在了郭雲龍的前面,痛哭流涕:“大人,我,我們下不去手啊!”
“下不去手也要下,他們不死,大傢伙都要死。讓他們放心吧,平西伯已經說了,他們死了之後,家屬平西伯會幫著撫卹,都安心的走吧。”
郭雲龍雖然嘴上說的硬氣,但是心也在流血,都是跟了自己多少年的老部下,沒在戰場上喪命,結果卻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還要被活埋,簡直讓人難以接受。
眼看著土坑越挖越深,距離死亡也就越來越近。就在這時候,突然跟在郭雲龍身後的衛兵臉上一陣扭曲,一張口哇的吐了一口黃綠的髒水,緊接著單手捂著小腹,撒腿就跑。
一個士兵這樣,兩個士兵這樣,原本就有一百多人病倒,轉瞬間有多了十幾個人,郭雲龍的臉都綠了。
緊緊站在他身旁的是一箇中年的軍醫,這傢伙乾瘦乾瘦的,兩隻黃眼珠來回亂轉。
“遊擊大人,看見沒有,我說的沒錯吧,這就是瘟疫,已經向全營蔓延了。趕快動手,將病人都處理了,或許還能保住更多的性命。”
郭雲龍皺著眉頭,忍不住問道:“先生,你就沒有治病的方法嗎?”
“瘟疫,那是天災啊,老天爺降下來的懲罰,或許我老師吳又可先生還有回天之力,我是束手無策了!”
“哎,也是他們命苦。來人,送弟兄們上路!”郭雲龍痛苦的說道。
就在這時候,顧振華和嶽破虜也趕了過來,離著老遠顧振華就問道一股刺鼻的臭氣。
“大人小心!”
顧振華急忙停住了腳步,往腳下一看,一坨黃黃的東西,傲然挺立在眼前。再往四周看去,遍地都是地雷,幾乎都沒有下腳的地方。
哪裡是軍營啊,分明就成了露天的茅房,顧振華皺著眉頭走了進來。正好看到了郭雲龍正在指揮著把生病計程車兵推到土坑裡頭。
“救命啊,我還沒活夠啊!”
士兵嚎?g痛哭,但是周邊的人都彷彿聽不見一樣,毫不遲疑的往裡面推人,一個接著一個,就像下餃子一樣。
這時候郭雲龍也看到了顧振華,尤其是讓他詫異的是顧振華還戴著一塊紗布,把口鼻都遮掩起來,看得十分怪異。
“顧爵爺,您,您這是怎麼回事啊?”
“郭大人,顧爵爺懂得瘟疫。”嶽破虜興奮的說道:“這東西叫口罩,爵爺說了,戴著口罩,能防止傳染!弟兄們都有救了!”
一聽嶽破虜的話,郭雲龍,還有周圍計程車兵全都大吃一驚。這位爵爺還懂得醫術,實在是太出人預料了。
嶽破虜興奮的叫嚷,讓土坑裡面計程車兵也重燃希望,一個黑大個踩著別人的肩膀,渾身用勁,從一丈來深的土坑蹦了出來,手扒著坑邊,別人用力踢著他的腦袋,踩著他的手指,他也毫不在乎。
“顧爵爺,小人是胡山啊,救命啊,我不想死啊!”
他這一喊,頓時坑裡的人都跟著喊了起來。有的人已經發病一晚上了,也不知道跑了多少次茅房,渾身的力氣早就沒了,但是到了這時候,一個個也都把顧振華當成了最後的救命稻草,拼命的喊著。
“顧爵爺,您真懂瘟疫嗎?”郭雲龍吃驚的問道。
“算不上明白,略知一點。”
“既然是略知,就不要丟人了。”郭雲龍身後的軍醫冷笑著說道:“實不相瞞,在下的老師是名震天下的吳又可先生,在山西,陝西一帶,治療過多少瘟疫病人,我這一身本事都是和他學的,又豈會出錯。”
顧振華微微一笑:“這位先生,本爵可沒說你是對是錯,難道本爵看看都不成了嗎?”
“白白浪費時間,要是讓更多的人感染,這個罪名我可不敢承擔!”這位軍醫斜著眼睛,十足高傲的模樣。
郭雲龍只能苦笑道:“大人,孫先生脾氣耿直,還請您不要見怪。您要是執意看一下,那就看吧,總歸是弟兄們的一線希望。”
顧振華也不搭理孫醫官,而是來到了士兵的前面,一連檢查了五六個人,郭雲龍和那位孫醫官都跟在後面。
半晌顧振華才站起身,嘆氣說道:“古人說庸醫害人果然不假啊,而且還是一下子害了一百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