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士兵架著癱軟的左夢庚,到了江邊的刑場上。
這片刑場連續五六天殺人,土地已經被濃重的鮮血浸透了,土壤全都是暗紅色,腥臭的味道,讓人作嘔。而且蒼蠅遍地,黑壓壓的數以億計,只要它們願意,都能把人送上天空,活活摔死。
左夢庚可是堂堂少帥,養尊處優,一見到這個場景,也是兩腿發麻,順著下身流出了騷臭的液體。
“呸,什麼東西,就這個德行還想領兵,簡直就是飯桶。”
左夢庚絲毫不在乎士兵的蔑視,他扯著嗓子,撕心裂肺的叫嚷。
“薊國公,我好歹也是朝廷封的鄂國公,您不是隨便殺了我啊,總要有朝廷的旨意吧。只要能留下我一條賤命,我願意給您當牛做馬啊!”
到了生死關頭,左夢庚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別提多傷心了。一看他這麼慫包,在場的軍民百姓全都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就連原本湖廣計程車兵,也羞慚的低下了頭。給這麼一個軟骨頭效力,真是丟人!
顧振華冷冷一笑。朗聲對著周圍百姓說道:“大家聽見沒有,左夢庚說本爵不能殺他,那大家以為,他該不該殺!”
在場成千上萬的百姓突然都安靜下來,不知道顧振華是什麼心思。就在這時候,一個老要飯花子從人群當中擠出來,顫顫巍巍的跪在了刑場前面。
“老漢的兒媳婦被他們搶走了,兒子,孫子都死了。現在就這麼一個孤老頭子,哭瞎了眼睛,折了一條腿,每天撿狗都不吃的東西,什麼都不要了,就是要看這個罪魁禍首伏法。好去告訴死去的孩子們,這人間還有公道啊!”
老叫花子的悲泣。讓在場突然群情激奮,誰心裡沒有委屈,自從左良玉來了,多少好人家的女孩子被擄走了。多少人凍餓而死。
老百姓一個個跪了下來,悲憤的訴說著。
“國公爺,去歲長江水患,左良玉不但不救災,還誘騙流民,搶奪財物,掠走女人。弄得屍橫遍野,怨聲載道。這傢伙反而汙衊流民是賊寇,成百上千的坑殺。一年不到,那些埋人的大坑還在。父債子償。不光是左夢庚,左良玉都該拉出來鞭屍!”
“對,沒錯,鞭屍左良玉,殺了他的崽子。替冤死的百姓報仇!”
在場的百姓一個個揮動著胳膊,聲音震天動地。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吼聲直上雲霄,天地色變,日月無光。
千萬百姓的吶喊,彙集到了一起。傳到了左夢庚的耳朵裡,就像是無數的魔咒。眼前突然變成了無邊的黑暗,那些厲鬼伸出了血手,抓向左夢庚。
“啊,不要,不要啊。薊國公啊,饒了我吧,求求您了!”左夢庚拼命的磕頭,腦門青紫一片。
顧振華一直等到了所有百姓安靜下來,才大聲的喊道:“左夢庚。你說本爵殺你,要聽朝廷的意思,可是朝廷要聽誰的意思?聽得就是天下萬民的聲音,你們父子惡貫滿盈,罄竹難書,不殺你們,大明的法紀蕩然無存。縱容你們,大明只會喪盡民心!”
顧振華聲若洪鐘,傳出去老遠,在場的百姓聽到,頓時漲紅了臉蛋,忍不住拍起了巴掌。
顧振華一擺手,毫不客氣的說道:“行刑!”
左夢庚,李國英,張應祥,幾十個人排在了一起。除了盧光祖這個狡詐的傢伙之外,其他人左夢庚集團的人,多數都被抓到了這裡。
劊子手腆胸疊肚,露出了一巴掌寬的護胸毛,懷抱著鬼頭刀,灌了一碗烈酒,隨即噴出。
酒水濺在了鬼頭刀上面,他們手起刀落,頓時人頭滾滾,鮮血濺出三尺之外。猩紅刺目,一瞬間所有的軍民百姓歡聲雷動,奔走相告。
最大的禍害終於死了,湖廣盼到了新生,所有百姓無不感謝顧振華。對安*更是敬畏有加。這也為下一步招收新兵,鋪好了路子。
而且接下來還有更打的驚喜等著老百姓,張縉彥釋出公文,宣佈減免一年田租。這是多少年沒有的訊息了,朝廷用度這麼緊張,不多要就不錯了,哪裡還能減免啊!
可是顧振華偏偏就這麼幹了,安*就這麼做了,一瞬間老百姓就把安*當成了自己人,顧振華更是威望達到了無與倫比的頂點。
其實這種時候,減免田賦是很難取捨的一件事情。安*也需要大量的糧食,也要支撐前線的戰鬥。
為此張縉彥和顧振華仔仔細細算了好幾天賬。湖廣還亂七八糟,這時候繼續收糧,只會成倍加重百姓負擔。畢竟看不到實際的好處,光憑著殺幾個人,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