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貴突然掙扎起來傷了自己肚子裡的孩子,示意金桂銀桂扶著遺貴回廂房坐下。又親自斟了杯茶給遺貴,小聲地安慰她:“世子爺的脾氣平時挺好的,你這樣哭,他心裡煩燥,你快別哭了。他和你舅舅說幾句話,就會放了你舅舅的。”
“我不哭。我不哭!”遺貴連忙向竇昭保證,眼淚卻比剛才落得更兇了。
怎麼是個淚美人!
竇昭無奈,輕輕地幫她擦著眼淚。
黎亮本就是色厲內荏,宋墨的那一腳,把他最後的一點勇氣也給踢破了。
他趴在地上,無聲地流起眼淚來:“世子爺,我求您了,從前都是我妹妹的錯,不關遺貴什麼事,您就大人有大量,放過遺貴吧,她什麼也不知道,我們什麼也沒給她說,她是個姑娘家,又已嫁人,雖然說不上錦衣玉食,卻也止上不足比下有餘,您就高抬貴手,放她一條活路吧……”
黎亮不提遺貴嫁人的事還好,他這麼一提,宋墨的臉都青了。
他沉著臉走了過去,腳尖看似輕巧地碾在黎亮的肩膀上。
黎亮只覺得肩膀鑽心地痛,“哎喲”了一聲,肩膀就沒有了感覺,卻聽到一陣“咔嚓”的骨折聲。
他臉色煞白。
宋墨踩的正是他的右肩膀,他只怕一時半會都不能提筆寫字了,他是賬房,要是一時閉會都不能提筆寫字了,還怎麼做工?
“世子爺,世子爺!”他低聲求饒,眼淚不住地往下流,心裡像刀剜似的。
陳嘉手裡不知道審過多少犯人,別人不知道,他一看宋墨踩的那個姿勢和黎亮的傷就知道黎亮這條肩膀算是廢了,而且看看宋墨這個樣子,恐怕不僅僅是把他給弄廢了完事。當然,就算宋墨真的把這姓黎的怎樣了,有他這個錦衣衛撫鎮司的人在這裡,自然會給宋墨善後。可他剛才卻瞧得清楚,遺貴和她這個舅舅倒是情真意重,若是黎亮就這麼死了,遺貴又什麼都不知道,倒時候恐怕要很費一番口舌勸遺貴。
他上前就抱住了宋墨的腳,低聲道:“世子爺,遺貴姑娘要緊。您有什麼不舒服的,也等這姓黎的把話說完了再說,免得遺貴姑娘誤會。”
宋墨狠狠地又碾了黎亮兩下,這才抬了腳。
陳嘉鬆了口氣。
黎亮這時才感覺到痛,豆大的汗珠瞬時就佈置了他的額頭。
陳嘉忙塞了顆丸子到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