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夫人不滿意,我再幫夫人留意。天下無難事,總能找到夫人稱心如意的。”
竇昭非常的意外。
更多的,卻是感慨。
前世,她為了找個能支撐濟寧侯府日常嚼用的生意,不也曾這樣殫精竭慮。才和郭夫人搭話的嗎?
她頓時起了同情心,溫聲道:“多謝陳大人。畢竟是貼身服侍的,這件事,還得和世子爺商量之後再做打算。”
“這是自然。”陳嘉見竇昭接受了他的提議,興奮不已,忙道,“是下官考慮的不周到,還請夫人原諒。”
兩人寒暄了幾句,竇昭就端茶送客。
當天宋墨比平常回來的晚一些。
竇昭上前幫他更衣。
他不準,笑道:“你同在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竇昭笑道:“舅母走的時候囑咐過多。讓我別仗著再在什麼都能吃了就暴食,要多動,多走。不過是拿件衣裳。怎地就不行了。”
宋墨失笑,覺得自己的確是太過小心了。
他由著竇昭領著小丫鬟幫他更了衣,然後扶著竇昭在臨窗的大炕上坐下,問起她今天都幹了些什麼,吃得好不好。午覺睡得好不好之類的話。
竇昭就把陳嘉的來意告訴了宋墨,並道:“你覺得這種事能找了他嗎?”
宋墨沉吟道:“那兩個小姑娘的長輩多被是被錦衣衛緝拿了,得看看她們家長輩到底是犯了什麼事,家裡的女眷是充了公還是被流放或是被髮賣……你如今懷著身孕,就當是為孩子積福,若不是什麼坐監犯科的大事。我就伸把手好了,就算是不適合服侍你,把她們送給她們的長輩。也算是救了兩條性命。”
竇昭點頭,吩咐小丫鬟端了晚膳進來。
宋墨看著竟然比平時豐富很多,笑道:“夫人莫非是要和我慶祝從今起,我們這些人的衣食住行都得看夫人的眼色行事了?”
竇昭笑道:“你知道就好!若是膽敢惹了我生氣,立刻減菜。”
宋墨哈哈大笑。
兩人又開了幾句玩笑。這才靜下來用晚膳。
飯後,兩人移到內室臨窗的大炕上喝茶。
竇昭就問起昨天的事來:“你記起來答應了伯彥什麼事了嗎?要不要我去問問十二哥?”
“不用了。”宋墨笑道。“還好昨天是陳核當值,不然還真得請你去問問舅兄了。”然後他眉頭微蹙,道,“你知道那個匡卓然和伯彥到底是什麼關係嗎?”
竇昭聽著他的語氣不妙,忙道:“出了什麼事?”
“也沒什麼大事。”宋墨表情輕鬆,可她還是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了幾分凝重,“聽伯彥的口氣,那匡卓然要找的範士疇是家茶葉鋪子的東家,可我查到的範士疇,卻是醋酒局的管事太監。不僅如此,此人還是汪格的乾兒子,汪淵的幹孫子。”
只要是扯上了宮裡的太監,事情就會變得錯綜複雜,特別是汪淵這個在前世做了十幾年秉筆太監的人在皇上殯天這後,還能做慈寧宮的大總管就足以讓竇昭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她道:“我明一早就把伯彥叫來問問。”
宋墨道:“我已經派人去請了。看樣子,他等會就應該過來了。”
竇昭吩咐丫鬟準備了竇啟俊最愛喝的大紅袍,竇啟俊卻是和竇德昌一起來的。
三個人進了小書房,竇昭有些擔心,想了想,也跟了過去。
宋墨倒沒有避她,一面扶她在身邊的太師椅上坐下,一面繼續和竇啟俊說著話:“……照你這麼說,有經驗的好船工難尋,那些人實際上是看中了匡家的船隊。可太監雖然愛財,卻不能隨意離宮,更願意敲上一大筆,不會做出這種奪人產業的事來——他又不能經營,要了何用?只怕這其中大有蹊蹺,最怕就是涉及到宮帷之事。宮裡如今頗為受寵的靜嬪,就是廣東人,那旮旯犄角,除了他們廣東本地人,誰知道?你若是信的過我,不如讓那匡卓然來找我,你不要管這件事了,好好明年二月的春闈就行了。”
知道了那個範士疇的身份,竇啟俊也感覺到事情棘手,他想了想,道:“我看這件事還找五伯父吧?免得把你也給牽連進來……”
宋墨不悅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要說和宮裡的人打交道,五伯父還真就不如我。”
竇啟俊想到剛才宋墨扶著竇昭時的表情,啞然失笑。
枉費自己自稱是個伶俐人,也有看不清楚的時候。
宋硯堂分明是看在四姑姑的面子上,才不遺餘力地插手這件事的。自己反倒誤會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