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對不起你,叫我韓家斷子絕孫。”陳繆哭著捂住了他的嘴,卻不知道這時候韓費凡已開始準備離婚材料了。
最後樁樁件件,都變成了陳繆的逼迫。PUA技巧嫻熟至極。
同樣是男人,韓其太知道男人在想什麼。母親死的那個下午,他站在ICU窗外,看著她手腕一道道傷疤,看著心電圖變成直線,一切就跟這尾只剩骨架的魚,清晰,醜陋。
魯克吃完了又舔嘴望著韓其。
韓其笑了笑,他轉頭看向那魚缸中還剩下的八尾魚,目光漸漸陰鷙。
“一條一條,慢慢來,不急。”
東姐站在門口,很和藹地回覆說房間收拾好了。
韓其微微頷首,洗淨了沾著魚血的手,將刀放回原位。
進房間的小客廳裡,掛著各色名畫的牆上,中間夾雜一張陳繆年輕時的照片,照片中的女子活潑俏麗的女子仰臉笑著,青春動人。
報復一個人,向來最好的方式,便是奪取他最珍視的一切,摧毀他擁有的所有,碾碎他即將獲得的希望。
韓其忽然有點好奇,如果韓費凡看著自己曾費盡心思苦心孤詣創造的一切,在他手上土崩瓦解會是什麼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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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其今夜的到來影響的不只是韓費凡。
此刻的老宅主臥裡。
晚娜心神不寧,晚上洗完澡塗抹頸霜,鏡子裡面的女人保養得宜,暖色燈光下仍舊稱得上一宣告麗,但脖子上幾道痕跡卻還是暴露了年紀。長期的是試管和生育準備壓榨了她太多的精力和健康。但是很可惜,即使付出這麼多,仍然沒有一次成功,要不是她還有個女兒。
……幸虧她還有個女兒。
但韓其如果順利回來韓家,韓真真一旦出嫁,就衝著當年她在韓費凡離婚上面做的那些事,韓家怎麼可能還能有她的位置?
她摸著自己的肚子,今天十二號,月事還沒來,說不定這一次能成……
但要是懷孕了,起碼有近一年不能陪韓費凡。男人的生理需求這件事,她體會太深,連盛況時的陳繆都做不到,她可不信自己能有魅力讓韓費凡為她守著。
她摸著摸著,只覺肚子上面好像真的鼓出來一團肉跟真的懷孕似的,心裡越發不安,便抬頭叫周媽。
周媽是負責家裡衣服清洗熨燙的,晚娜叫住她,低聲問:“這兩日給老爺洗衣服,可又有看見什麼?”
周媽左右看了一眼,便從包裡摸了摸,好一會摸出一根長頭髮,低著頭遞過去,晚娜一看,頓時面色一變,一面給了她一把零錢,一邊拈了那根長髮過來。
很長的黑髮,很直,一看就是屬於一具年輕的身體。她坐在位置上仔細看那根長髮,幾乎能想象出那年輕姑娘的模樣,漸漸生出切齒之色。又過了一會,卻又嘆了口氣,沉默起來,忽的,她向周媽:“去把阿頌叫過來。”
阮頌走進來一瞬,晚娜目光一定,細細從她的臉一直看到阮頌的頭髮。
眉頭再度微松。
臉上也開始顯出和氣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