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連長是個山東漢子,不到三十歲。很精壯俐落,打仗精明地像南方人做買賣。絲毫沒有孔老夫子的誠信之傳,無師自通了“兵者,詭道也”的兵法奧秘。指導員是個女的,叫劉秀珍,又矮又黑的一個男人婆。但是不要說二連地人怕她,就是整個巡天特戰隊的隊員,誰又敢在她面前說個不字?
三連長毛華池,指導員毛華林,弟兄倆。都是四川人,一口辣腔,讓人上不來下不去地,但是這倆弟兄,是四川人山性最好的寫照。直爽而硬氣,打仗不見血不回頭。
古風本來就是個刺頭,和這三個連長對上脾氣,一個比一個野性。原來李氏弟兄帶領巡天地時候,還能節制他們的狂野之氣,到了古風上任,巡天的戰鬥力狂漲,比之瘋人不減。
楊大概是看到巡天的這種野性,才調他們上一旅這邊來的吧,最難啃的骨頭,當然要送給最饞的狗了。
接到司馬書的命令,古風看看地圖,上面清楚地標誌著兩個據點地地理位置。他摸摸自己的後腦勺,自言自語地說:“先幹哪一個呢?”
旁邊地三個連長笑了,“隊長,一起幹!”
“胡說!你們看看這司馬書給我們的任務,是在鬼子的眼皮子底下!到處是鬼子,打仗這個東西,可不是莽夫踢球,鬼子不是豆腐渣。再說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古風在警衛連沒少被批評,進步還是有點的。“我們要進攻的這兩據點都是在鬼子的交通要道上,鬼子支援方便,而且距離其他方面的鬼子也很近,不用通報,就能聽到槍聲。我看先拿下這個粥店來,這裡距離泰安城很近,據點裡的鬼子也想不到我們敢這麼弄他們!這就叫出其不意!是不是?”
“行。一切聽你的。”三個連長和古風也是老熟人了,彼此都很知根知底的,沒有什麼諱言,“隊長,我建議我們白天打!”一連長海生站起來,走到地圖前,“因為這裡靠近公路,我們可以……”
“好!”古風一拍桌子,大聲地喊道,“海生這個主意不錯。”
陰曆十月,已經是初冬季節了,北風一個勁地吹,吹黃了草木,吹落了樹葉,吹亂了人心。看到萬木凋落,站崗的鬼子小野村上沒來由地一陣悲哀,他可是經常以文學青年自居的,當然要傷春悲秋了。一片葉子被風捲著,飄飄蕩蕩,在他的眼前晃來晃去,似乎在向他傾訴著心裡的傷痛。小野村上伸手接著這片幸福的葉子,小野想這個葉子應該是幸福的,因為它被人,被一個很有同情心的人接住了,而且還很仔細地摸撫著它的瘦弱的筋脈,感傷它的衰老凋零。能夠被人同情感傷,不也是幸福嗎?小野心裡很是感慨,世道炎涼,現在還有多少人會有心情來感傷別人的悲哀?
“小野!混蛋!你又在想什麼呢?”一聲很粗暴的聲音傳來,接著就是一聲很清脆地手掌和臉部親吻地聲音傳來,啪地一聲,小野的臉上火燒火燎的,那是疼痛的感覺,小野心裡細細地品味著這火熱的疼痛,悄悄地將手裡的葉子扔掉,心裡又是一陣悲哀——生不如葉。他當然知道是誰這麼野蠻,而且在據點裡能這麼兇狠的也只有小隊長豬頭了。
豬頭是小野給他起的外號,也是附近的百姓們暗中叫的。小野有一次偷偷地聽到了這個外號,心裡不覺認同了這個可愛而形象的稱呼。豬頭小隊長,本是竹木鬼二,是一個肥頭大耳的老鬼子,不是他的年齡老,而是他的資格老,他是經歷過上百次戰鬥存活下來的老兵。
感覺到豬頭小隊長還沒有走的意思,小野的心猛烈地狂跳起來,似乎預感到了暴風雨馬上就要來臨,肌肉迅速地收縮,準備迎接更猛烈的受力。可是豬頭小隊長卻沒有再發飆,而是繞著站得直直的小野轉了幾圈,嘴裡嘿嘿笑了幾聲,拍拍小野的肩膀,走了。
弄得小野莫名其妙,不由得回
豬頭小隊長走的方向,正好碰上豬頭小隊長回頭看他臉上頓時蒼白如紙,雙腿戰戰。上當了!
果然,豬頭又慢慢地走了回來,腳步聲似乎是踏上了小野的心,砰砰砰,小野渾身的肌肉,尤其是對著豬頭小隊長這邊的肌肉,收縮得緊緊的,時刻準備著
“小野君,你是不是很緊張?是不是很害怕?”豬頭小隊長的聲音怎麼這麼溫柔?
可怕!太可怕了!
小野知道豬頭的惡習,心裡更加的緊張。嘴巴張了張,大聲地喊:“是!”壞了,忙糾正說:“不是。”也不對!
“哈哈哈哈,”豬頭一陣得意地放肆地大笑,“小野君,你可知道,”豬頭的聲音出奇地平靜,而沒有了一點點的氣惱。“你可知道,現在我們這裡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