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絹的團扇,精緻的緞面繡鞋和素雅羅裙,月白的男子長衫……不曾在意別人的眼『色』,精巧的東西拿在手,平和的淡笑澹然的勾畫在臉上,超越出她臉『色』的極致敗筆,粗布衣裳的掩蓋。這一刻,突顯的是一種脫俗的寧靜優雅。
尋了一家客棧,小二不會因為客人的模樣而和銀子作對,拿了賞銀,照顧的仔細周到。
沐浴過後,一身的清爽。擦拭著溼發,站到窗邊,天『色』微黑,河塘裡已點起串串的紅燈籠,燈影中水『色』灩灩。若是仔細的聆聽,有絲竹之音流淌於水上,街頭。
街上行人已漸稀少,幾乎皆為男子,偶爾的有女子身影也是步履匆匆。夜『色』下錯落的燈火,柔媚在水『色』裡,那是男人的天堂。
臨時起意的換過一身男衫,難看的膚『色』已用過『藥』,被玉潤嫩白所替代,嬌美的豔『色』貼覆上一層平凡,轉眼間,一個尚可稱之為清秀的小公子現於人前。
順著河塘邊,隨意的慢走,晚風帶著水氣的清涼繞在周身,一種簡單的平靜充實。
一路慢走,沒有目的,忽爾的抬頭,前面不遠處幾個男子的身影落入眼中,藉著燈光,瞧得見為首的男子的側臉,竟是葉奕帆,眼光略為放遠,明曉了他們的去處,哂然的勾起嘴角,天下烏鴉一般黑。瞄了眼他們遠去身影,眯起眼睛,噙著意味不明的笑,也信步遠去。
不同別處的靜幽,眼前嬉鬧的一條街,燈影交錯,人影穿梭,香氣繚繞。她清楚這是什麼地方,記憶中有樓裡女子的悽苦。站在街口,遠遠的一座黑匾燙金的大字入眼‘盈香樓’,一個嗤笑,名字倒沒有那麼媚俗。細眉細眼的打量著眼前的燈紅酒綠,笑聲嬌嬈,薄薄的滑起一絲笑,笑意發冷。
眼前早已失了葉奕帆的身影,宋菱歌並不在意。來此,與他無關。慢步,未待及近,人影一閃,一條玉臂搭上身,香氣刺鼻。“哎,好水靈的小公子,來,跟香兒進來吧。”邊說邊拋著媚眼,連拉帶扯的。
略帶溫柔而羞澀的笑意,小公子被扯進了花滿樓,迎面一個風『騷』的中年女子扭著肥大的屁股,頂著脂粉厚積的圓臉,正笑得歡暢的迎來送往,因為面嫩,因為有錢的作祟,小公子被請進了二樓的一個雅間。
打賞了那個香兒,許是垂涎他的生澀,他的財氣,香兒不依不饒的撒著嬌,不願離開。
有些不奈,眸『色』突生的冷冽讓香兒心頭不覺一顫,眨眨眼睛,仔細看之,仍是那清澈的眼,羞澀的笑,剛才的冷冽仿似錯覺。狐疑的皺皺眉,甩下頭,香兒事故的一笑,退身出去了。
飲著茶,獨坐雅間的欄邊,樓下的風情一目瞭然,高臺上,一個女子正彈唱著靡豔的小調,惹來一片『淫』聲浪語,各樣的醜態不經修飾的展現眼前。
冷眼笑看著這靡靡之『色』,心思遊離間,一絲恨念,溫飽思『淫』逸,這些貪歡的男人們,如果亡國了,成為階下囚;如果有天災人禍,一夕淪為乞丐,他們,哼……花開花落不長久,落紅滿地歸寂中。
絲竹之樂不絕,涼薄的眉間有些敗興,正欲起身,一股微香傳來,極輕淡的香氣隱約在這刺鼻濃香中,實不易察覺。揚眉一怔,打消了欲走的念頭,將有好玩的事發生,豈可錯過。
深坐椅中,靜聽著小調,靜看著『淫』『亂』,靜待著有事,不思,不動。香氣逐漸飄散開來,漸生濃烈,提鼻一聞,很幽淡的味道,她喜歡,也知道這種香氣的厲害,不知這是為誰而備。
忽爾的,高臺上燈火一個閃爍,瞬間熄滅,只餘下二旁的幾隻小燭,燈火昏黃,人群一下子『騷』『亂』起來。混『亂』中,二樓另外的雅間內傳來打鬥之聲,刀劍相碰,頗為激烈,。
笑眼清冷的宋菱歌挑眉向下一望,不明情形的人們一時四下張望,或是四處奔走,不錯,夠『亂』;起身,倚在門口眯眼相看,遠遠近近的地上躺著幾人,有男有女,是被淡香『迷』暈的,再一看八個黑衣人圍困著五個錦衣男子,因為地方狹窄,雙方又都是殺招,呼呼生風中招搖的燈火一閃一滅,屏風,花草紛紛倒地,砸碎,場面更『亂』。不錯,好看。
睇看間,呃,被圍的男子竟是葉奕帆幾人。是他?略有吃驚,挑看的眉眼一動,深深的看了幾眼,宋菱歌站直身子,踱步回了坐位。
靜聽著,外面打鬥的幾人很快就各自尋著寬闊的地,或跳下二樓,或邊打邊退,一時樓上樓下全『亂』了。
有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笑傲之感,宋菱歌淡飲了口茶,捻起桌上的堅果,咀嚼間滿口留香,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