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這湯可還好喝?”美人蔥白的纖手撫過她的額頭,聲音溫婉。
寧兒?可是說她?淺略的砸下嘴,一笑,“好喝。”
一陣咯咯的俏笑,聲若流泉,美人顧盼的美目溫柔若水。
“寧兒,你說母妃待你好不好?”美人拉起她的小手,笑語盈盈的問向她。
母妃?她是她的新母妃嗎?
天真的眯眼笑笑,“好。”
“好孩子,沒枉費了母妃疼愛你一場。只是,你我的母女緣分已盡,你既是這般的痴傻,去與留也無有多大的差別,不妨成全了母妃。”帶笑的秋水肯眸裡又泛起絲絲縷縷的陰狠,“既去了,母妃會感念你的好,只是你別再來擾我。”
不解的一皺眉,宋菱歌垂下眼簾,不讓她看到自己的滿眼疑『惑』,復又抬起頭,軟軟的問道,“母妃,去哪兒?”
柔得滴出水的聲音,美人笑眼彎彎,“當然是去神仙逍遙的地方。”
心下一動,似乎瞭然了她的意思,宋菱歌抬眸對上美人,那是張豔若桃李的臉龐,眉眼含媚,櫻唇吐情,有著說不盡的妖嬈嫵媚。淡淡的笑扯著唇角,“母妃之意,我留不得?”
怔愣了下,瞠目的美人死死的盯看她,少頃才呵呵的笑出了聲“天意,竟是醒了。可惜晚了。”
這會兒肚腹傳來一陣刺痛,捂上肚子上,宋菱歌蹙緊眉心凝向美人,“果真不能留我?”
笑開一個冷然的弧線,美人輕哼,“不能。不過別擔心,會有人替你這個公主好好的活下去,本宮也會好好的照顧她。”
稍一閉眼,明曉的清笑,“是為了她吧?”
怔於宋菱歌的敏感,畢竟她才五歲,美人蛾眉深蹙,“是,她乃本宮之女。你亦然。不過……”
“不過,是她代我活過。”
“如此聰慧,你還真留不得。”
肚腹的痛越來越緊,刀絞般,抬眼恨恨的盯看美人,美人交握十指,冷眼看著她,冷聲道,“不用恨我,要恨就恨自己的命不濟,生不逢時。”
命不濟?生不逢時?恨恨的看著美人,幽幽的笑起,天意吧,居然在她臨死前清醒,是為記住了這個母妃,不至於讓她死得不明不白?
飄飄『蕩』『蕩』的感覺,宋菱歌竟看到自己贏弱的身子倒下了,女人含笑而立。看到有宮女呼著美人辰妃娘娘,然後抱起她的屍體去了後山棄屍荒野。看到女人牽著另一個和自己有幾分相象的小女孩滿眼的溫柔寵溺,那神情才是一個真正的母親,一如她娘看她的溫柔。
恨由心生,暗咬銀牙的眯起一絲譏笑,她的死,是為了成全這個小女孩成就公主地位吧。為了一已私利,而謀奪了她的生命,這個女人實是過於狠心,過於自私。這讓她如何能不恨。
她死了。那現在她是鬼吧,不然何來看得到全部的事情。遊走天地間,作個能自由的女鬼其實也不錯。
抬眼望向一臉溫情的女人,既做鬼了,豈會放過她?
瞪眼看著女人,恨意難平的宋菱歌直直的撲向她,伸手掐上她的脖子。不曾想,五指透過她的身體,竟傷不到她的分毫。
越發的惱了,蹙眉的輕咬著下唇,黑眼半眯間一個冷哼,掐不死她,嚇死她總是好玩的。思忖下,尋個角落,閉上雙眼耐心的等著。
漸漸天黑了,入夜了,圓圓的月兒灑下清輝滿地。伺候著美人和小公主歇息了,熄了燭火,宮人們也退下了,寬大的屋子裡靜悄悄的,因而聽得清床上那親暱的母女輕淺均勻的呼吸之聲。
夜半時分才是鬼的天下。從角落裡出來,唇畔微微的挑起一個弧度,似笑非笑,宋菱歌飄『蕩』在屋子中央,輕緩的舞動起她虛浮在空中的身子。
睡夢中,彷彿感知到了什麼,沉睡的女人猛然的驚醒,不安的睜開了眼睛,圓亮的黑眸中一覽無餘滿是驚懼。
怕了?斜揚起嘴角,宋菱歌淡淡的嗤鼻一笑,做了虧心事,還怕鬼叫門?
女人瞪大雙眼,豎起耳朵,抱著臂膀看著,聽著。清幽的月『色』皎潔如玉,透過窗子灑落滿屋,為沉暗的夜更添了幾許的神秘。明明無風,但紗縵會動,輕靈的飄飄『蕩』『蕩』。明明無雨,但窗欞輕響,似雨落塵埃。明明無人,但隱隱有哭聲傳來,似幽靈哀嚎,似冤魂低泣,讓人『毛』骨悚然,而且那聲音近在咫尺。
幽夜,幽魂,幽靈。“鬼,有鬼,啊……”女人果真嚇著了,張牙舞爪的,連滾帶爬的下了床,驚恐的大喊大叫,叫聲很是淒厲。“來人吶,快來人吶。”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