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有愕然,亭子裡的幾個人同時怔愣的看向程清樂,想不到她一個女孩子家,居然如此勇敢的問出自己的心聲。邱延寧正把玩茶杯的手頓了頓,狹長的鳳眸挑起一股興味的看著上官文熙的一臉殷紅的程清樂。
話問出了口,炯然的目光睇著上官文熙,眼角餘光瞧著其它人的錯愕和興味,倏然,她滿是不甘和豪氣的心如個洩氣的皮球,有些蔫,一張俏臉殷紅如熟悉透的櫻桃。不自主的垂下了頭,可養成的刁蠻任『性』的好勝又讓她不想低頭,頭垂下,卻也抬頭,直直的看著上官文熙,等待著他的答案。
上官文熙也微一怔,眉頭緊擰的睨了眼程清樂,對上她深情的目光,疏離的俊臉上,淡淡的如冬月冷霜襲過,凝結一層薄冰;越過她,瞧向程清逸,眉間聳著冷意不悅的問道,“清逸,這,難道我說得還不夠清楚。”他並不想當眾傷了這個全心愛著他的女子的心。那種獨相思的苦他知道,只是若喜歡,他會付出全部,若不喜歡的他不願多招惹一分。
那冷淡的聲音如根刺,狠狠地扎程序清樂的心裡,很疼,微閉了下眼睛,含住眼淚,程清樂再次沉聲的說道,“不要問哥哥,我知道你說過什麼,可這次,我只是讓你明確的告訴我,你可曾有過一點點喜歡我,或者以後你會喜歡我嗎?這很難回答嗎?”
略挑眉,垂下眼眸,再抬起眸『色』清冷,上官文熙沉聲的說道,“樂兒,對不起,我對你從不曾存過一點的男女之情,現在沒有,以後也一樣。”
“呵呵……”聽了,驀然的程清樂笑了,玉白的手撫上額角,笑得花枝『亂』顫,卻是滿臉淚痕,“好,謝謝你的乾脆,果真是我的奢望。”說完,一扭身,提起羅裙大步的向外跑去。
”樂兒。”程清逸痛心的叫了一聲,邁步欲攆,忽爾的回頭澀澀一笑,“抱歉了各位。樂兒她……”搖搖頭,他攆著樂兒匆匆的背影消失在不遠的通幽小徑中。
邪魅的笑抿在唇邊,邱延寧跟著遠去的嬌俏的身影,眼裡微有深意,他其實挺佩服這個丫頭的,她知道她愛的就要去爭取,不管這結果如何,至少這樣讓她死心,不存奢望,以後也就安然了。這點上樂兒丫頭比他強多了。
夏逸飛只睨了眼上官文熙,平淡無波的垂頭繼續喝茶,眼前於他無關緊要。
上官文熙薄薄的緊了緊眉頭,轉而的看向宋菱歌。眼裡同樣有愛,有痛。微有些『迷』茫的瞧著上官文熙,宋菱歌心中同樣『迷』茫。並不是反感程清樂的質問,就事論事,她倒挺喜歡樂兒的直率,喜歡就喜歡,大聲問出來也沒有什麼不對,這點就比那些小家子氣明明喜歡的不得了,不敢明言,卻暗地裡做手腳的強多了。
可,面對程清樂咄咄地『逼』問上官文熙,她的心就是微有些凌『亂』。上官文熙對樂兒的冷漠,她知曉是因為她,可現在,她無法回應他的情,而他卻如此傷害了深愛他的樂兒。樂兒臨去時的滿臉淚痕的笑讓她有種感同身受的痛,記憶深處,她這般的痛過。因為她,另一個女子被傷害了。可這情,這愛,在不對的時間,用在不對的人身上,是註定得不到結果的。
可,她是那個對的人嗎?她出現的時間對嗎?她愛了嗎?上官文熙乾脆的拒絕,並不是他的薄倖,只是他清楚知道自己要什麼,愛什麼,而她呢?
她知道她不愛上官文熙,可不知為何聽到樂兒質問他的那一刻,她忽然心中一動,竟也在默默期待著他的回答,聽到文熙乾脆的拒絕,微微有點如釋重負的鬆口氣的感覺。她很奇怪這種感覺,那若是上官文熙回答的含糊她會怎麼樣?她明明不愛他,可為什麼會這種模稜兩可的心境,難道是她的虛榮心作祟,還是她的佔有慾作『亂』。
幾世的疲憊,她以為她可以看淡感情,不再動心。可這二天,她的心生生的如殘冬的冰稜,遇了春暖,遇了和煦,軟了,化了,潺潺流動的一股股的暖流是她不自禁的心動。難道,她對上官文熙動心了?不可置否的顰起煙眉,為自己說不清,理不清的愁緒,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緊緊的看著她,這一聲輕嘆,不止是她的鬱結,也讓幾人一樣的微有悵然。
“菱歌,我……”不想宋菱歌誤會自己什麼,上官文熙磁『性』的聲音有些低沉和急切。
瞧上他深邃的黑眸,宋菱歌搖搖頭,“不要說。”為了她,傷了別的女子,這樣的深情本該慶幸,可現在為自己的無法相同的付出,心頭有些沉重。移開目光,慾望向平湖秋水,目光輕掠間不期然撞上了子夜的熠熠的明眸,目光相會,子夜溫柔一笑,目光純淨的如個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