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下一次糧草已然在路上了。”不知何意,二舅舅回道。“怎麼,菱兒可是想到什麼?”
垂眸搖頭,剛剛,心中的念頭一閃而逝,快得她未來得及捕捉。
“舅舅,我想去城外看看。”
“不行。”居然是幾個不同的聲線,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怔忡的瞧了瞧他們,宋菱歌抿唇輕淡一笑。
“菱歌,你想去看什麼?”邱延寧率先的搶問道。精緻的五官早沒了一分的媚視煙行,淡然的神『色』有著無與倫比的清雅神彩。
有他一問,二個舅舅也收住的到嘴邊的話,疑『惑』的看向了宋菱歌。
微眯了下眼睛,宋菱歌眸『色』悠遠,“不清楚,只是覺得應該出城一趟。”
“這是什麼理由。不行。你一個女孩子,出城,若是遇到敵軍……”大舅舅心直口快道。
“舅舅,我不是小孩子。沒事,再說,我也不是要現在出去。”雖然舅舅的口氣嚴厲,卻難掩其中的關切之意。
“噢,那菱兒打算什麼出城?”二舅舅溫和的問道。
“晚上吧。我想去敵營看看。”眼望著大片的敵營,宋菱歌輕聲道。
“不行。”大舅舅又喝道。“丫頭,你知道這樣做有多危險嗎?就算你有一身好武功,可敵人也不白給啊。”自家的孩子,又是個女孩子,且不論她有多高功夫,其實他們並不清楚菱歌的功夫究竟有多高。在他心底,關愛之心使然,這等危險的事,小孩子就是不應該去做的。
淡喜輕笑,大舅舅果真可愛的緊。怕是在他拿眼裡,自己也如翔兒一般的是個孩童呢……
無論午後的爭論如何,誰也攔不下宋菱歌的決定。她一直感覺她出城會有什麼,她相信她的感覺,所以,他們的勸阻未曾進過她的心裡。
天近二更。冬夜淒冷,一輪半月,清幽幽若明珠般明輝滿地,沉靜的湯源城,萬籟寂無聲,霜華伴月明。
宋菱歌不急不徐的收拾妥當,一身黑衣,掩住了她絕代的豔『色』,從容的出了大帳,隱於夜的暗『色』中,如個精靈,跳脫的是她淡薄背後的冷傲。
只是走不遠,驀地停下步子,回眸,菀爾一笑,“還以為你們放棄了。怎麼只有你自己?”
同樣一身黑衣,夏逸飛慢步走向她,並不為被她發現而懊惱,反而的若是菱歌不能發現自己,他可能會有訝異。“延寧,他的身體,所以,我陪你去。”
雖然嘴上沒說,但他們又怎麼會放她自己去獨自探險。邱延寧有自知自明,旅途的勞累於他的身體,是雪上回霜。而探敵營,其危險不言而喻,所以,無論他心中有多不甘,有多無奈,他還是主動請求夏逸飛陪菱歌去。有飛陪著菱歌,他的心裡總還踏實些。
“他睡了嗎?”不自主,宋菱歌輕聲的問道。妖精的身體,她是最清楚不過。傍晚時還拿了『藥』給他。
嗯,輕應點頭。
“走吧。”與夏逸飛一起,二人有著莫名的默契,心有靈犀般,這種感覺很奇妙,又很窩心。朋友,不,或許知已,這個定位準確些。
出了城,黑漆漆的敵營一眼看不到邊,悄無聲息的潛入,可『摸』索半天,仍未尋到主帥的營帳,或者是糧臺。殺了他們的主帥,讓敵人群龍無首。或者,燒了敵人的糧臺,讓他自『亂』陣角。很膚淺的主意,或者,這稱不上主意,只是忽爾的一念之間。
倏然遠遠的有腳步聲,一隊兵丁,然後是幾個身姿挺拔的男人圍了一個一身錦衣的男子向這邊。宋菱歌和夏逸飛把身形藏匿於暗處,窺聽著他們的動靜。
“將軍,我們的糧草不多了,您看。”其中一男人道。
“無妨,我已送了加急軍報。”中間男子從容的應道,“明日開始,為士兵們多做些飯菜。要儘量可口。”那聲音清冷而又帶有幾分的疲憊,慢慢隨風散落在宋菱歌的耳畔,極為熟悉的聲音,穿透耳膜,驀地如塊玉,碎在心尖。
瞠目,疑『惑』的凝望那個男人,宋菱歌也不明白,她怎麼會有這種感覺,怎麼會覺得這聲音熟悉得讓她心痛。
月華如錦,洋洋的灑在那群人的周圍,似層輕霧,輕繞在那個男子周圍。昂藏的身量,俊雅的五官,神『色』冷幽如劍。似看清,似不明,久遠的記憶,慢慢破繭而出,近而鮮明,下意識的宋菱歌掩住了嘴巴,掩住那一聲,呼之欲出的詫異。
即使如此細微的聲音,似乎男人也感覺到了,冷驍的目光掠過,霜刀冰劍般嗖嗖『射』來,讓人遍體生寒。
呵,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