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的傷口,小亮守在一邊嚶嚶的啜泣著。
“好了,哭什麼?沒事了。我剛是哭叫給你阿爸看的,沒那麼嚴重。”漢威斷斷續續輕聲安慰著泣不成聲的侄子小亮。
“都是我連累了小叔。”
“傻話。”漢威寬慰著,試著伸手去給小亮擦淚,才一挪動,牽動了後背傷口鑽心般疼痛,漢威呻吟了一聲,痛苦的深吸口涼氣,許久說不出話。小亮哭得更兇了。
漢威暗自慶幸,如果這麼重的家法打在小亮身上,怕柔弱單薄的小亮當場就沒命了。
“胡伯快把亮兒帶走,血呼呼的別嚇壞孩子。”漢威喘息的費力吩咐說。
小黑子在漢威身邊張羅著伺候,還故意逗了悲傷欲絕的漢威開心說:“小爺,黑子看來比你幸福多了,比起小爺,黑子昨天挨那兩下是撓癢癢了。”
胡伯回來聽了,敲了黑子的頭嗔罵道:“打脊的混小子,又給你你臉了。還有心思跟小爺取笑。”
胡伯忙吩咐小黑子攙扶跪在地上渾身抽搐的漢威上床去休息:“老爺出去了,小爺快歇歇吧,傷成這樣。”見漢威倏然落淚不動,胡伯勸他說:“小爺,大爺他這脾氣,氣消了就過去了。”見漢威仍不吭聲,又說:“威兒從小是個乖孩子,不會這麼不知進退的。胡伯這去給你請那個洋大夫來。”
“我哥吩咐過請大夫嗎?”漢威冷冷質問。
“這個~”胡伯語訥了:“大爺走的匆忙,怕是忘記了,怎麼會不請大夫呢。”
“胡伯~害我。”漢威痛苦的說:“哥沒說,定是在罰我。若是請了大夫來,反招惹他嫌怨我。”
“小爺,不興這麼慪氣,胡伯這就去打個電話請示下大爺。”
“胡伯”,漢威竭盡氣力的喘息著嚷道:“別管了,我沒事。難不成還讓斯諾大夫再看我這沒臉的樣子麼?”
屋內就剩下漢威和小黑子,漢威吩咐他反鎖了門。
“小爺,我給你上點藥吧。”小黑子抖落出一盒止血的白藥、紗布。
“攙我起來。”漢威咬著薄唇,顫抖的手抓緊小黑子的胳膊試著起身。
“爺,你別動,黑子揹你回床上。”
“扶我去浴室。”
“爺這是?”黑子恍然明白,敲了自己的頭說:“糊塗糊塗,爺別動,黑子給你拿夜壺來。”
漢威狠狠瞪了小黑子一眼:“扶我去沖洗一下。”
小黑子嚇得沒癱在地上,驚噩得張大嘴哆嗦著問:“小爺,你沒說胡話吧。”,邊伸手去探試漢威的額頭:“娘呀,好燙手。”
“哪裡來的廢話!”漢威甩開他的手,猛運足全身氣力搖晃著欲起身,又體力不支向前跌去,小黑子眼疾手快衝上去扶住他。
小黑子不知道這個任性的小爺又要搞什麼鬼,真若是那些血肉模糊的傷口沾了水,小爺不疼暈過去才怪。
眼淚流了下來,小黑子知道小爺的脾氣跟司令大老爺這點上十分象,說一不二,認定的事情沒個回頭,這回肯定也是拗他不得。
“小爺,黑子扶你去。”小黑子邊扶他艱難的挪向浴室邊試探問:“你去~~去沖水?你的傷~”,
被汗水、血水、淚水浸透的漢威負氣的笑笑,說:“就是死,總也不能這麼髒著去吧。你知道我怕髒的,你不讓我衝乾淨,我會難過死。”
小黑子抽著自己的嘴巴說:“爺,爺你別開玩笑了,你這傷口在流血,沾了水還不~,你~~還是象往常,黑子拿毛巾給你擦洗吧。”
見小爺漢威不容抗拒的陰冷的目光,小黑子也無奈的哭了:“小爺,司令折磨你還不夠,你自己何苦折磨自己呀。”
往常,大哥動家法打他是司空見慣的事。大哥下手重,但心裡對他是憐愛的。都這麼大了,負氣撒嬌耍賴,也還是他慣用的應付大哥的招數,在大哥面前,他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孩子。但此刻,漢威不知道那種感覺怎麼就尋不到了,而取而代之的反而有些死而後快的情緒。
“太太。”玉凝剛放下露西的電話,候在一邊的胡伯就試探的問:“太太,是不是給小爺請個大夫來呀?”
玉凝縱了眉驚異的問:“怎麼還沒請大夫嗎?”
胡伯猶豫著:“大爺沒發話。”
“大爺忙忘記了,你怎麼也糊塗?”玉凝又急又惱。
氣息奄奄的漢威被小黑子從浴室扶出來,依舊堅忍著跪在地上,將將沖洗乾淨但傷口仍然滲著血。虛弱的漢威癱跪在地板上幾乎說不出話,門口傳來敲門聲:“怎麼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