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明白嗎?”
“看懂了,只是~~”
“沒什麼‘只是’,軍人,只有服從命令!”看了何總理不容抗拒的目光神色,子卿動容的說:“總座,這事情因孝彥而起,就是處置,孝彥作為主帥,理應一力承擔。查抄情報社,方主任只不過是執行長官命令,如你所說,軍人要服從,他又做錯什麼?”
“沒錯?長官有錯,知而不諫,就是大錯,罪無可恕!”何文厚聲色俱厲。
“就是錯,也罪不至死吧?”子卿據理力爭。
“堂堂中央大員,兵權在握,居然荒唐到派兵查抄中央情報社,亙古奇聞!滑天下之大稽!若不殺一儆百,以儆效尤,何以平天下民眾之口。方之信若真對你忠心耿耿,就該深明大義去赴死,也是救你的唯一出路。”何先生一陣連珠炮般的排喧,子卿都無空插言。
“總座,若是治罪,就拿孝彥去治罪,放過方之信吧!”,面對子卿的聲聲懇求,何先生抬眼看看他,兀自開始整理自己的檔案,不理會鬍子卿。
翁夫子在一旁也不便作聲。何先生邊翻閱檔案邊同翁夫子交待著,儼然對侍立一旁的鬍子卿視若無物。
過了一陣,鬍子卿才開口說,“總座,可不可以免方之信一死,撤了他的軍職,或降職。”
何文厚拿起茶杯,品口茶,面色悠然,而語氣斬釘截鐵:軍令如山,斷無收回的道理!”
“大哥!”鬍子卿近乎絕望的‘撲通’跪在地上,何文厚雖然略顯驚異,但還是神色自若。
“大哥,千錯萬錯都是孝彥的錯,孝彥跪在這裡任憑大哥責罰,只求大哥饒方之信一條生路。真若處置了方之信,將來試問誰還敢為孝彥做事,”鬍子卿情動之處已經聲音哽咽,一旁的翁夫子看了也不忍的轉身欲走。
翁夫子知道鬍子卿生來的公子哥脾性,自恃頗高、心高氣傲、又極好臉面。就是平日何文厚對這個義弟訓斥起來也會留三分情面,絕對不會象訓責其他下屬那樣脾氣暴躁時非打即罵。今天還是頭一次見鬍子卿這個貴族般高高在上的公子爺給人下跪,居然還是為了幫一位屬下求情,給何長官跪地請罪。
何文厚輕蔑的哼了一聲訓道:“你還有臉說,若不是你屢屢行事乖張任性,何以白白葬送方之信一個忠厚之人的性命?你還是好好去安撫他的家眷吧,若再這般肆意胡來,日後還不知有多少部屬要被你害得人頭落地!”
“大哥,孝彥回去定當改過,求大哥刀下留人。”鬍子卿涕不成聲。
何文厚走到鬍子卿面前,低眼看著他,“你是不是還要等我多查出幾個共謀來一起處置才甘心?別以為我人在西京,就不知道你身邊都圍了些什麼人!那個楊漢威連夜飛去上海是做什麼?用不用我把楊漢辰司令也叫來一起對置?”
“大哥!”鬍子卿斂住悲聲,驚愕的目光即悲涼又憤恨的望著高高在上的義兄何文厚。絕望吞噬了他的心,他知道何先生此話的用意,如果再拖下去,何先生定會痛下狠手,可能還有更多人遭難。他太瞭解何文厚這位義兄了,他剛愎自用的個性,會說到做到的。
“報告!”王副官送暖瓶進來,見鬍子卿跪在地上也是吃驚的打愣。
“看什麼呢!”何文厚大喝一聲,王副官嚇倒一哆嗦,暖瓶掉在地上,碎得水花碎片亂濺。
何文厚上前去揮手一記耳光摑下,王副官規矩的仰首抬頭打了個立正;第二記耳光抽下來,王副官依然目視前方打著立正說“總座英明!”,這是軍校出來的陋習,鬍子卿遠來也見過何文厚打罵下屬,但他相信,這位大哥今天絕對是打給他好看的。
王副官被何文厚一聲:“滾出去!”罵得灰溜溜的溜了出去。何文厚才對地上端跪的鬍子卿說:“你自己看了辦。我只給你一天時間去處置他,若是不忍下手,後天交由黑衣社代為執行。”。說罷,撇開跪在地上的鬍子卿揚長而去,臨走還放了句話,“你回到西安,給我好好的閉門思過!”
見鬍子卿依然跪在地上,過了一陣,翁夫子在一旁終於開口勸道:“子卿兄還是回去吧,你也知道,總理說出的話,是斷無更改的餘地。你若自己結果了方主任,乾淨了斷,也算對得起他共事一場;若是到了黑衣社來處理,怕是連個死都要沒了顏面了。”
鬍子卿當然知道翁夫子和指的是什麼,查抄了情報局,殺了黑衣社的兩大金剛,黑衣社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這幫心黑手狠的傢伙,能用那種滅絕人性的伎倆去對付學生,虐死小不點兒,也就能無所不用其極的對付方之信,何況他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