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上司這種都接近歇斯底里的情緒,趙興悄悄的笑了,自己幹掉東廠的目的即將達到了。
也難怪駱養性一提東廠就歇斯底里,因為他實在是被東廠壓制的太久了,實在是都快憋屈死了。
廠衛,廠衛,當初設定東廠的初衷,是看著錦衣衛的,但是隨著幾個大太監弄權,東廠開始搶奪本來是錦衣衛的權利和職能了。
搶奪職能就是搶奪利益,這讓歷任錦衣衛指揮使心有不甘,到最終,現在錦衣衛已經淪落成了東廠的走狗的地步了。
同樣是皇上家養的兩條狗,誰願意甘心做狗的狗?
往日,駱養性還沒動過和東廠爭權的心思,他沒那能力,也不敢。但被趙興這麼一提醒,當時恍然。對啊,現在正好是藉助官員的力量,拿下東廠的絕佳機會,不但除去了競爭對手,頭上的緊箍咒,更能討好官員集團,緩和錦衣衛和官員的關係,這真的是一舉多得啊。
而趙興卻知道,大明的滅亡,與東廠有著極大的關係,是他們將大明皇帝的名聲搞臭了,是他們貪婪殘暴的手段,激起無數百姓的憤怒,從而在這亂世,起到了火上澆油的作用。而他們對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一點點益處。他們就是一顆毒瘤。既然是毒瘤,就趁著這個機會徹底的割除。
爆發了一陣之後,駱養性心情再次變得舒暢起來,對著恭敬聆聽的愛將趙興道:“你回去,將整個破案過程詳細的擬一份條陳出來交給本官,然後我再遞到宮裡去。”
“屬下遵命。”
“記住了,條陳裡,一定要帶上宮內外太監也有被控制收買者。”然後想了下,坐回到桌子後面,鋪展開一張紙,提起筆,在白紙上,寫下了對自己最不利的十幾個官員太監的名字,然後遞給趙興:“你將這些可惡的官員太監加進去,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好處。”
現在的趙興,心態已經完全變了,他面對駱養性遞上來,等於已經人頭落地的名單,連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揣進了袖口,對著駱養性笑著道:“本來白蓮教就有在京城起事,皇宮太監內應開門的計劃,這些人,死定了。”
“好,好,好,就這麼辦,趕緊的忙去吧。”
唯唯諾諾退出來的趙興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他突然感覺自己袖口裡的那張紙上,不是十幾個人名,而是十幾天鮮活的生命。
他不由的站住了,自己在接這張紙的時候,竟然連看都沒看,想都沒想,還自然的說出那句“他們死定了”的話。
什麼時候,自己將別人的性命開始變得如此漠視啦?
啊,是了,是這句開始殺過街虎的時候開始的。但那時候殺人,是有目的的,但現在殺人,竟然已經沒有了目的。
這時候,那個慎刑司的司官的話,不由得再次響在了耳邊:“官大了,就是心懷利器,心懷利器,殺心必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