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西的事情安排完了,松山和錦州港的建設,已經出具了規模。
這一年的科考,在錢謙益的運作下,崇禎還是親自做主考,但副考不再是趙興,而是錢謙益了。
對於這樣的人事變動,朝裡朝外的解釋是,遼東的局面需要趙興來把控,實在是抽不出時間。
對於這個理由,趙興只是淡淡的一笑。
然而他還是出了一批金花錢,讓這一科的進士們佩戴上走馬上任。
但是不管錢謙益怎麼樣的上躥下跳,這一科的進士,總覺著這一批的金花錢,無論在分量上和鑄造的精美上,都與以往有些差別。
而同樣是佩戴著金花錢的同僚們,坐在一起談論的時候,就不由自主的感覺到了矮人一等。
而同樣在工作分配上,也沒有了原先的直接下到地方。
原先是,要麼分配在艱苦的地方,但那裡容易出成績,只要成績有了,升遷的就快;或者是分配在相對優越的地方,但那裡都是重要的地方,責任大,收效也大。
這一科的進士,依舊延續著原先那樣,把他們丟到翰林院去。但大部分都分配在了在京各部,進行行走堪磨。變相的也就是在熬資歷。
這得熬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所以,下一科的科舉士子們,就都翹首以盼,盼望著趙興能夠回來,他們繼續成為外面羨慕嫉妒恨的趙選官。
趙興,是在開春6月的時候,帶著自己的600個緹騎兄弟,在已經初具規模的錦州港上,登上了特意來接他的登萊水師張大可的艦隊,趕往東江鎮皮島的。
張大可瘦了,但他甩掉了那身肥肉之後,黑瘦的他,卻變得,精神更加健碩了。不愛穿靴子,就光是兩隻大腳丫子,像個老漁夫一樣,那5個腳趾張開,死死地抓住船板,任憑海上風浪多麼的巨大,任憑船隻上下如何顛簸,卻穩如泰山。
這時候,他有足夠的資本,嘲笑那個扶著船舷,不斷嘔吐的兄弟:“我記得前年的時候,我在南陽遭遇了一股巨大的風暴,那場風雨下的是昏天地暗,嚇人的很。
我艦隊的所有士兵,必須腰上拴著繩子,才能在甲板上行走。但即便是這樣,我依舊就損失了10條戰艦,1000個兄弟。但是我現在驕傲的告訴你,我就憑著這一雙腳板,活過來了。”
接過來侍者地上來的蜜水,喝了一口之後:“你這兩年多來,到底強掠了多少金銀財寶?答應我的分紅還沒有兌現呢。”
張大可哈哈一笑:“我正要和你說這事,咱們是船堅炮利,所向無敵。現在不管是西洋紅毛,還是倭寇海盜,只要見到咱們大明的軍旗,無不望風披靡,乖的和孫子一樣。結果就是現在了,我怎麼好意思對乖孫子下手?今年我只能勉強維持著不進不出,所以你想要的分紅,也就沒有了。”
趙興一笑。
“但是,經過這兩年的風浪,讓我看到了大海的壯闊,讓我手下2萬將士,看到了大海之外那片更廣闊的天地。讓我們終於相信,你說的這個世界是圓形的。而更讓我們震驚的是,我們一直以為自己是天朝上國,大地中心,是世界上最遼闊的疆域。結果我們才發現,世界是那麼大,大到我們不敢想象;世界是那麼新奇,新奇到每一次遇到一個船隊,都有讓我們目瞪口呆的新的認識。”
趙興拍著他的肩膀感慨:“你如果真的這麼認識了,我是最欣慰的。從現在開始,我的這個老哥哥已經不是一個水賊海盜,而是一個哲學家了。”
張大可就遙望著那片大海:“當年我初去的時候,是一萬五千將士,但當我回來的時候,卻僅僅剩下了六千。”
趙興非常難過:“開拓這片大海,增長咱們的見識,開闊咱們的眼界,總是需要一批先驅者付出生命的,但我認為這值得。”
張大可突然間哈哈大笑:“我的傻兄弟,你想多了。憑藉著咱們大明的造船技術,憑藉著咱們大明水師天下無敵的能力,哪裡像你說的那麼悲壯?”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了。”然後張大可驕傲的告訴他:“在這兩年時間,我們在這一片大海上,真正戰死的兄弟,不足兩千人。而我按照你的辦法,生豆芽,喝茶葉,生病而死的也不足一千。”
“那那些將士,到哪裡去了”
張大可得意的道:“那幫兔崽子們,竟然在閒暇靠岸時間,和當地的女子們互相幽會,最終難過美人關,一個個都成了當地人家的上門女婿,我攔都攔不住。”
趙興立刻拍手叫好:“人種的播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