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的腦袋震的有點眩暈之外,根本沒有任何損傷。他的腳步不停,繼續向上攀爬。
而就在這時候,城牆下,有一隊又一隊火槍兵,舉起了火槍,向城頭上開火。
這群火槍兵,都是在各個千人隊裡,精挑細選出來的神槍手,面對那已經沒有女牆遮擋的城頭漢軍,他們似乎是在打靶,幾乎槍槍咬肉。
不斷的有被擊中者,慘叫著從城上摔落下來。
而城上的漢軍,他們也有弓箭,也有火銃,他們利用弓箭和火銃紛紛反擊。
弓箭飛下城頭,只要那些火銃兵,稍微低一下腦袋,那寬邊大沿的鋼盔,就讓敵人的弓箭失去了效果。
只有那不多的敵人火銃,才給下面的將士帶來一些傷亡。
但是倒下一個,就有另一個毫不猶豫的填補上,繼續他們的射擊。
而爬城的將士,冒著城頭上的磚頭瓦塊,滾木雷石,頑強的向上攀登。
砸下去一個,就有另一個補充上去。推倒了一架雲梯,就會被馬上重新豎起來,然後再次爬滿了人。
喊殺聲,互相交織震耳欲聾,驚天動地。雙方都殺紅了眼,絕不退讓。
尤其是下面的將士,就那麼不管不顧的衝鋒衝鋒再衝鋒!似乎他們就根本不怕死。
一個東江鎮計程車兵,衝到了城頭,但還沒等他探出半截身子,幾桿扎槍,就將他穿透。
但就在他的屍體掉落的瞬間,他身後的兄弟,再次冒出了頭。
又有幾桿扎槍刺過來,結果就在城下,射來一片槍彈,擦著他鋼盔打進了敵人的胸膛。
趁著這瞬間難得的機會,這個士兵一躍上城,挺起了他火銃上的三稜刺刀,大吼一聲:“殺——”
一刺刀,就放倒了一個撲過來的敵人,但他的後背,也被敵人狠狠的扎進了扎槍。
他沒有反身躲避,而是端著槍,按照標準的刺殺步驟,大吼一聲:“殺——”將另一個敵人刺死在槍下,然後才倒地犧牲。
而就是他這一堅持,給身後的隊友爭取了時間,又一個兄弟跳上了城頭,挺著明晃晃的三稜刺,面對著包圍上來的敵人,毫不畏懼。
又一個戰友跳了上來,和他並肩站在了一起,兩個人默契的向前大踏一步,大吼一聲:“殺——”將兩個敵人刺倒。
收槍,再邁一步,再次大吼:動作標準整齊劃一。
而就在他們其中一個兄弟倒下之前,他聽到了身後,4個兄弟齊聲的喊殺聲。
上來的兄弟越來越多,他們用他們的血肉之軀,佔據了這一小段城牆,並且和兄弟們並肩在一起,向城牆兩面的敵人展開了刺殺。
越來越多的兄弟上來了,這一段城牆佔領區,越來越大,不斷的向兩面推進。
城牆狹窄,只能並排戰10個兄弟,前面的10個兄弟倒下了,後面的10個兄弟挺槍而上,層層疊疊,喊殺不斷。
戰鬥從日出,一直殺到了日落西山,隨著城牆上最後一個漢軍倒下。宣佈著南關,已經第4次陷落在了大明的軍隊手中。
看著躺在自己腳下,身上中了數槍的巴爾特,李開芳坐在一個火藥桶上,慢慢的將火把,插向了火藥桶中。
突然,一個聲音詢問:“你是漢人,為什麼這麼做?”
李開芳停下了手,艱難的抬起頭。
問他話的,是一個年輕計程車兵,手中端著那精鋼打造火銃,瞄準了他。
李開芳搖搖頭:“沒辦法解釋,說不清的。說不清的東西,何必再說呢?”
槍聲響了,李開芳緩慢的歪倒在了火藥桶中。
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結束了一切。
殘餘的敵人,亡命的從北門逃了出去,沒有人追趕他們,任由他們逃離。
這些逃兵逃回到了李永芳的隊伍裡,每個人都心有餘悸,哆嗦的嘴唇,訴說著那一場血肉的拼殺,訴說著那鋪天蓋地,人類根本不可以抵抗的炮火,訴說著東江鎮士兵的強壯和絕死之心。
就在訴說的同時,他們的耳邊依舊迴響著東江鎮將士,那驚天動地的吶喊:“打回遼東去,殺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