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興和洪承疇達成協議回來之後,趙梓突然要求趙興在這裡停留一日,他要訪一故友。
趙興也認為停留一日,讓隊伍做番休整很有必要,也做個趙梓的順水人情。
老規矩,人馬太多,還是不擾民,就將營地駐紮在壽陽城外。
結果趙梓收拾行裝還沒等走呢,毛守義進來稟報:“啟稟大人,營外有一文士求見。”
趙興納悶:“我是外地的,在當地沒有熟人啊,難道是東林文士跑來罵我的?”趙興是東林公敵,這幾乎已經眾人皆知的事情了。所以,東林黨人面對趙興有兩種反應,一個是避唯恐不及。還有就是上門痛罵,博取一個風骨好評。
毛守義搖頭:“請見不是衝著大人的,是來訪問故友趙梓先生的。”
只要不是找自己的就好,然後對趙梓道:“那就請先生去見吧。”
趙梓笑道:“我的好友孫方城,是當地名士,請為大人薦。”
一聽名士,趙興就更不願意見了,和他們談話聊天,還得裝孫子陪小心。尤其那種酸,趙興實在是煩的緊,於是直接拒絕:“既然是當地名士,我一丘八,就更不好打攪你們的雅興了,我還是和洪大人談論下官場的齷鹺事吧。”
趙梓一笑,也不深請,直接就出了大帳。結果剛出大帳,卻碰上了被毛守義帶進來的老友孫方城,老友相見,當然是一番牙酸的寒暄,聽的在帳篷裡的趙興直倒牙,但這時候也不好出去躲開,只能和洪承疇坐著,等他們寒暄完了,再談兩個人關心的事。
就聽趙梓欣喜的道:“孫兄,我特意和我家大人告了一日假,就是準備去拜訪你,你怎麼倒是來我這裡啦?”
那個孫方城是個豪爽大嗓門,哈哈笑著道:“頭幾日聽說你投在欽差門下,做了幕僚。昨日看到欽差大禱儀仗,怎麼能錯過機會,所以同來相會。”
同來?感情還有一個人呢。趙興就吩咐屬下:“去,通知廚下,午間安排頓酒宴送趙先生帳中,做的豐盛些。”
聽到這樣貼心的安排,洪承疇給了趙興一個嘉許的眼神。結果趙興對著那個要通知去的屬下加了一句:“告訴廚房,使費就從趙先生這個月的俸祿里扣。”
洪承疇一口熱茶噴薄而出,噴了趙興一臉。這人也太不講究啦。
趙興淡然的擦拭了臉上的茶水,端起茶盞細細的品茗,等著趙梓走開。
這其間,趙梓謙遜了一下,這時候,就聽孫方城道:“來來,我給您引薦我的一位鴻儒,這位是我的堂兄,孫傳庭孫博雅——”
趙興就一口茶水狂噴而出,直接噴了洪承疇一臉。
洪承疇也大驚,和趙興一起對視,連臉上的茶水都忘記擦了,不由自主的一起驚呼:“孫傳庭?孫傳庭來啦,那還等什麼,拉他入夥,不,趕緊相見啊。”
兩個人趕緊小跑著出了帳篷,趙興一見,果然趙梓面對兩個人,一人高大健壯一表人才,這和歷史上的記述相符,於是直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哎呀呀,久聞博雅先生大名,尤其不滿魏忠賢專政而憤然辭官歸隱,十年寒窗卻能堅持初衷而不惜辭官的人,才是真名士啊,久仰久仰幸會幸會。”
結果洪承疇拉著另一個人的手剛要寒暄,聽到趙興這話,當時尷尬的不行,只能回身提醒:“欽差大人,錯啦,這位才是孫博雅。”
被趙興抓著的這個人也尷尬的引薦:“在下孫方城,那位才是孫傳庭孫博雅。”
當時把個趙興尷尬的那是不要不要的。
但不過他這麼一鬧,卻讓冷眼旁觀的孫傳庭,對趙興生出了好感,畢竟,背後嚼人舌頭,這才是真情流露啊。
於是主動上前:“在下孫傳庭,見過欽差大人。”
孫傳庭能給趙興施禮,是真的看得起趙興這個人了,因為人家是萬曆四十七年進士,有瞧不起他的資本。
之所以是看得起趙興的這個人,是剛剛趙興給他留下的好印象,要是他拿出鎮撫司鎮撫的名頭,孫傳庭連看他一眼都嫌惡心,他對錦衣衛是深惡痛絕的。
趙興再次打量了這個被《明史》定性為傳庭死,則明亡的名人,雖然史書記載他高大威猛一表人才,孫傳庭都巧妙的避開而矮小精幹,但也有一番恢宏氣度,這再次讓趙興懷疑歷史的靠譜性。
趙興歉意的再和孫方城拱手:“聽趙先生說您也說一方名士,真的幸會,等我過去見過孫博雅再與兄把酒想談。”然後對著孫傳庭鄭重道:“早就聽聞先生大名,為先生風骨折服,今日一見可謂大快平生,還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