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人說道說道唄,要不我這心啊,老懸著呢。”
王慶一撈出了那個雞頭,開啟要搶的李守一的手:“首先,他的第一條計策,正解了李自成最擔心被三面合圍的困局,讓他脫離了危險。但讓一群終日連半飽都難維持的流寇隊伍,一日夜奔跑六十里,而且還連續了五日,這一路上來,也不知道跑死了幾千老弱,多少的婦孺掉隊啊。”
李守一一笑:“其實這正是李自成想要的結果,因為這可以名正言順的,削減老營裡那些白吃飯的人,讓他減輕巨大的糧食壓力。”
王慶一嗤笑一聲:“流寇的作戰方法是,每一次戰鬥之初,都是驅趕那些老弱婦孺,去為他們填埋護城河,消耗敵人守城的器械物資。而那些老弱婦孺,必須是最忠心於他,為他甘心赴死的,結果你就在這無形中,消掉了他1萬多最忠心的力量。”
“我這是有好生之德,這我卻沒有想過啊。”李守一故意的否認。
“而沿途跑死的那些屍骸,是尋找李自成下落的最好指示標,如果錦衣衛連這麼明顯的痕跡都沒有看到,那他們就不配做這個行當了。”
“你說的有道理呀,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然後故意的搖頭:“算無遺策,我還不如諸葛亮啊。”
“你建議在這裡停留休整,我不知道你是真的想獲取這裡的糧食物資,還是在這裡等趙興追上來。”
李守一立刻叫屈:“飯可亂吃,話不可亂說,要不然我告你毀謗哈。”
“而這次你又建議,在裹挾那些新人的時候,拋下他們的父母。名義上很正確,就是為了便於流動,以免被他們拖累。但是這些新裹挾來的人,根本就沒有歸心,而更主要的是,這次裹挾進來的青壯,都是號稱西北糧倉的地區,他們再困難,也沒有到走投無路的地步,裹挾他們,讓他們真正走向死亡,就對這支隊伍心存怨恨。如果像往常一樣,一旦發生戰鬥,李自成就可以用這些新裹挾來的青壯的父母妻兒為要挾,逼迫他們死戰。但你不但沒有將他們的人質裹過來,還燒了他們最心愛的莊稼,那這一群青壯的仇恨,將如何釋放?到時候沒有後顧之憂的這群人,不窩裡反,那都出了鬼了。”
“這一點我又沒想到,我想到的是,在這裡停留,可以獲取平原地區充足的糧食,然後依託森林,可以阻擋官軍的進攻,實在不行,還可以跑到黃河邊上去,渡過黃河,和高闖王會合。”
王慶一一陣冷笑:“趙興是洪承疇的恩人,他一定對趙興言聽計從,在黃河邊準備了銅牆鐵壁,只要李自成的人馬到了黃河邊,就進入了死地。”
李守一故意驚訝道:“不至於吧,只要李自成和他的舅舅高闖王會合,實力就將無限壯大,那多麼好啊?”
王慶一更是冷嘲熱諷:“既然你獻策讓闖將匯合闖王,那幹嘛還要來一個誘惑闖將稱闖王,你才真正接受軍需這個職務呢?你認為,憑藉李自成的人品,他會怎麼想?他會幹不出來嗎?”
故意的撓了撓腦袋:“我不過是就事論事,至於李自成怎麼想,怎麼幹,那與我何干?”
王慶一這時候才難得的嚴肅起來:“你這是一步一步將李自成往死了逼。不管這次成功與否,你不但會在那個趙興的面前,獲得豁免。而可能正是因為你的種種作為,成為趙興最得意的座下弟子,你真的是好算計呀。”
李守一就鄭重的拱手:“知我者,損友也。”然後得意的道:“考恩科吧,到時候,我會拉你一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