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代,西北的黃土高原還沒有成為後世的那麼荒涼,原始森林到處都是雖然天下大旱,但梁茆間依舊流淌著清澈的河流,比如就在這平涼州道西安的區域裡,就有徑水,消水,白水,等五條大河。這個時代被稱呼為水的,基本就和後世的中型的江差不多,而其分支更是多如牛毛,而就在這河流梁茆之間,隱約可見荒蕪的土地和廢棄的村落。
之所以這樣,是小冰河期的乾旱氣候,引起了糧食的欠收,然後官府逐漸加贈的苛捐雜稅,和地主士紳的無窮盤剝,讓百姓走投無路,不得不揭竿而起。而揭竿而起的流寇,更進一步的搶掠和裹挾,帶來了更大的流民潮,如此惡性迴圈,才使得西北大地徹底的糜爛。其實,這個狀況,大旱不過是起因,人禍才是根本。
一路上,對水利精通計程車子們,就對著途經的大水大河指指點點,這裡若是休一條渠道,能灌溉哪一片土地,可將養多少人口。那裡可將什麼河引導到什麼地,又能讓多少百姓活命。又有些韜略的,就指著那一個梁茆,設計著可屯兵多少,可看護多大地方不被流寇侵擾,這裡駐軍如何,可起到多麼大的綏靖地方的作用。
王慶一對屯墾有興趣,李守一對軍事有偏好,而宮守一當然對道路兩旁的樹木感興趣,哪個是好木材,可以做什麼,哪個是朽木不可雕,那是一眼就可看出。
孫濤看著這些人,聽著他們的談論,真的佩服趙興的高明。這群人談論的和原先跟在自己後面的那群,只會子曰詩云的書呆子強上了百倍,他們才是有真才實學的一群。如果真的能讓這群人發揮他們的作用,對整個地方的民生治安,真的會起到巨大的作用。
三天後,放回了馬車,徵用了舟船,接連渡過納水和赤城川,一行就進入了白石原。再往南,就是白石川了,只要再渡過白石川,就進入了西安府的地界。
西安是省會,更是幾個王爺的封地,軍隊眾多治安相對好了點,那時候,整個隊伍就安全了。
看了看天色將晚,為安全起見,下令就地紮營。
休息的時候,胡濤問孫濤:“我們距離永壽還有多遠?”
永壽,是自己這支隊伍和西安錦衣衛千戶交接的地方。只要到了永壽,自己的任務就完成了,就可以回平涼,去和那個不知道死活的知州算算賬了。
孫濤道:“再有三十里,就到了白石川,渡過白石水,再走五十里,就是三清水,再過白土川,就到永壽了,整個距離還有二百里。”
“二百里啊,那最少得四天。嗯,先前的杆子在什麼地方?”
“不沾泥的杆子被火拼後,併入了李自成的旗下,現在正在靈臺周圍搶掠呢。”
“李自成,就是咱們指揮使大人一直惦記的那個?”
“是的。”然後孫濤苦笑搖頭:“要說這李自成,真是一個喪門星,投靠誰誰倒黴,這和劉備有的一比。”
胡濤也道:“可不是,投靠誰,他就吃誰反誰。也是,一個借債不還,還殺了
債主這樣的事都乾的出來的人,還什麼事幹不出來?自己那玩意不行,妻子不能忍受,跟人跑了,他打不過姦夫蓋虎,就殺了原先的結髮妻子,一點舊情不念,什麼東西嗎。”
據本書作者考據研究,李自成那玩意真不行,第一個老婆不能忍受,跟人跑了,第二個老婆不能忍受,跟手下高傑跑了,跟表妹高桂英沒有生養,但高桂英之所以沒跑,一是她長的醜,二來,他們是政治婚姻,他是安定高迎祥舊部的關鍵。
跑題了。
孫濤接過胡濤的話頭:“可不是嘛,投靠了王國,王國帶他不薄啊,不但不追究他身背兩條人命的罪,還提拔他做了把總,可是,他還是將這個恩人說殺就殺了。再投王左掛,結果王左掛接受招安,李自成第一時間裹挾了他的人馬,讓往左掛成了光桿司令,沒有了資本,只能任洪承疇拿捏。洪承疇殺他,他連一點反抗的資本都沒有了。再投不沾泥,得,又把不沾泥的人馬收入囊中,讓不沾泥成了喪家之犬了。”
胡濤捏著下巴點頭:“這個傢伙人品雖然不佳,但卻最能籠絡手下,的確不是一個善茬。我們得多提防他一點,咱們得防他給咱們來一個回馬槍。”
這回,倒是孫濤安慰其上司了:“兄弟們已經偵查了,沒有敵蹤。再說了,李自成火拼了他的老東家不沾泥,為了收攏人心,他必須要搶掠足夠的物資糧食來安定軍心。而我們這裡呢,除了這些他們認為無用的書生,就是我們這些強悍的錦衣衛。他們真的劫了我們,不但沒有什麼油水,還能讓他好好的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