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還落著髒衣服,髒褲子,也不知道是誰的,程兆兒已經可以想象,到了廚房,那更是不能看了。
所以,程兆兒就非常規矩的站在院子裡看著外面空曠的田野和寥落的雪景!也沒興趣同其他人一樣,去看新娘子去了!
沒過一會兒,李氏就從灶間跑了出來,一臉的難以忍受和慘白,看見程兆兒就走了過來,一臉嫌棄又心有餘悸道:“我的老天啊,你二嬸也不知道咋做事情的,以前咱們住在一起的時候,我咋不知道她是這樣的人尼?那抹布哦,黑的都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也不知道她平時都用來擦什麼的,而且我居然在她家灶間看到了死老鼠,真是嚇死我了!”
程兆兒不厚道的笑了,她就知道是這麼個情況,而且李氏這人慣常是怕老鼠的!以後,八成八抬大轎請李氏進邱氏家灶間,李氏都不會去了!
嘴上卻說:“你去她灶間幹啥,還幫她做飯啊,憑什麼啊,你忘記她都是怎麼說我和姐的了?”說話極為的隨意!
李氏擺手道:“哪裡啊,你三嬸不是叫我嗎?我就進去看看,我可沒動手!”
程兆兒點點頭,又皺眉道:“三嬸叫你幹啥?”
李氏翻翻白眼:“還不是要錢,榮耕不是臘月裡要成親了?你爹之前不是承諾出雙份的禮錢嗎,這不?來要了!”李氏心裡也膈應的不行,簡直太不要臉了,兩家都鬧成這樣了,她也真是好意思的!
程兆兒覺得自己的下限又一次刷低了,只是她也不好說啥,道:“那就趕緊給她吧,省的煩人!對了,奶他們今天怎麼沒作怪?”這話說的極為小聲,主要這樣說奶實在太不好了,而且再怎麼說是程長慶的娘,這樣說讓程長慶知道也不好!
果然,李氏狠狠的拍了她一下,接著也小小聲道:“不許這麼說你奶!怎麼這麼不懂事兒,讓別人聽到可怎麼好!”
又看看四周,確定沒有人偷聽,才繼續道:“你奶不是氣咱們賺錢沒帶上你二叔三叔,到今天都不給我好臉子,這還不算作……作怪呀?你爺要面子,外面看著客氣,回去以後,也對我沒好臉色。”
程兆兒嘆了口氣,這老兩口實在不省心!難道偏心已經成了習慣,就不覺得自己偏心了?
程兆兒覺得她爺奶就是那個偏心成了習慣的人!
看了一會兒風景,她忽然覺得有些無聊,李氏見程兆兒沒有繼續搭理她的意思,就去找別人聊天去了!
程兆兒回過頭,看見程蓮兒站在一間房門口,穿著粉色的衣裙,顯得特別的嬌嫩,她周圍圍著一圈羨慕的女孩子,而程蓮兒的目光直直的盯著程兆兒,帶著志得意滿的得意,和眾星拱月的驕傲和優越!
程兆兒面無表情的回視了她一眼,非常果斷的扭開了眼神,因此她沒看見程蓮兒以極快的速度變黑的臉,也沒有看見程蓮兒因為用力而折斷的指甲!
程兆兒只是在想:什麼時候開飯啊,她要餓死了!
忽然,她眯眯眼,看看門口站著的人,不是程長慶嗎?
程長慶左手抱著圓圓,右手抱著栓子,正在和街坊領居說笑呢,他每天沒個閒的時候,如今因為程蓮兒大婚,停工一天,正好和街坊鄰居們嘮嘮嗑!
這沒什麼不正常的!
不正常的是,如果圓圓和栓子在程長慶那裡,那說在看孩子的程雪兒呢?
程兆兒想起她對程雪兒的懷疑,不由自主的就出了院子門,下意識的觀望了一番!
程長富家背靠著一座小土坡,他家的房子就在土坡半山腰,說是小土坡,其實也不大,完全能看到土坡後面堆的一些草堆和雜物。
程兆兒隱約似乎聽到細微的說話聲夾在風裡,她心裡有種預感是程雪兒,於是便循著聲音走過去,她就撞見程雪兒和一個女子站在草堆旁邊說話!
那女子年紀看起來有二十四五的樣子了,留著婦人頭,程兆兒這個位置並不能聽清她們在說什麼,只是能看見她們的表情。
那女子似乎有些生氣,像是在指責程雪兒似的,喋喋不休的一直說個不停,程兆兒就看到她的嘴巴一直在動。
而程雪兒和她相反,只是一徑兒的沉默,還低著頭,跟個小媳婦兒似的!
程兆兒看的極為的不舒服,心疼程雪兒之餘,又有些怪她,這性子也太軟了,這是什麼人啊,都指到她臉上說她了,程雪兒居然也不做聲!
程兆兒想著,回去要好好的和程雪兒說說,回頭的時候,一腳踩上了雜物堆裡的一個木棍,發出輕微的響聲,但是已經足夠程雪兒兩人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