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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周氏,平日裡洋洋得意,得瑟招人恨的模樣也不見了,聳拉著眉毛,紅著眼眶,頭髮凌亂,隱隱的白髮都有些晃眼。
程兆兒忽然想起了當年自己睜開眼,在野鶴村被欺負的半死,被程長慶領回家來,程長慶和李氏的模樣。
對比於今天的程長貴和周氏,命運似乎相似的可笑,難道這就是程長貴和周氏的報應嗎?
可是,為什麼她的心也覺得酸澀無比。
程兆兒眼睛掃了一眼程長慶和李氏,程長慶臉上看不出什麼神情來,他只是微閉著眼睛,堅定的站在她的身後罷了,李氏有些不忍的移開了視線,但是,什麼也沒說!
程兆兒復又轉了頭看向程榮耕,嚴肅道:“程榮耕,看看你的爹孃,他們在為你做什麼?你所做的一切,你最後是快活了。但是,他們怎麼辦?我以前以為你就是蠢,如今發現你不僅蠢,還自私,不僅自私還自作聰明!”
程榮耕抬起頭來,雙目惡狠狠的繼續盯著程兆兒,程兆兒上前一步,又狠狠的抽了他一個耳刮子,她今天還真不高興跟他們扳扯了,這種一直長不大的東西。就要把他打醒了。
打完後。她站在程榮耕面前,冷然嘲諷道:“怎麼?你不服氣?你有什麼不服氣了!你倒是跟我說說,你今天究竟為什麼要殺我,我是偷了你的銀子。還是殺了你的親人。還是你就是純粹的看我不順眼?!”
“今天。我是可以把你送到大牢去,沒準你就在裡面待一輩子,可是。然後呢,敗壞的是程家的名聲,痛苦的是你的爹孃,我就不明白了,你都多大的人了,這些道理你不懂?!”
程榮耕這回倒是沒有再一副要吃人的模樣了,聽了程兆兒說的話,他哼了一聲,嘴裡依然不遜的答道:“你別為難我爹孃,要殺要剮反正我今兒是落在你手裡了!”
他看了程長貴和周氏一眼,臉上忽然閃過一絲痛色,也不再理會程兆兒,而是面朝程長貴和周氏跪下,重重的磕了三個頭道:“爹、娘,是我對不住你們,你們也不要為了我這不孝子說什麼了,我這輩子到現在才稍微活的明白點,但是來不及了,你們以後好好的過日子,兒子要是還能從大牢裡出來,一定不會這麼渾的過日子了!”
一席話,說的程長貴和周氏老淚縱橫,周氏直接撲在地上,嘴都張不開的哭了起來,這哭聲不同於平日裡那裝模作樣,為了達到目的的哭聲,怎麼聽都帶著一絲悲涼的意味!
程榮耕又看向程榮稼,頭一次帶著真誠道:“四弟,我知道我這個哥哥很不夠格,你心裡對我也瞧不上,我跟你說一句準話,之前為了哥哥在外面和劉採兒的事情,落了把柄在趙家人手裡,被訛了一筆銀子,把爹孃的家底都掏空了,這是我對不起你和榮啟,但是,我最後一次求你,我房裡的東西或者什麼,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只是爹孃,我也要交到你手上了。”
程榮稼嘆了口氣,看了他一眼,啥都沒說,不過也沒有拒絕就是了。
程榮耕說完這些,又對著王氏磕了幾個頭,對著程長慶和李氏還有程長富夫婦也磕了幾個頭,卻是沒再說話了。
磕完了,他走到程兆兒面前,道:“我和你去衙門,你也別找人來捆我了,趙氏就隨便她吧,總歸我坐牢了,休不休了她我也無所謂,眼不見為淨了!”
程兆兒淡淡的盯著他看,他被程兆兒看的很有些不耐煩,忽然炸毛的對著程兆兒繼續惡狠狠道:“幹什麼?沒看過我啊,還是想再打我一個耳刮子?我告訴你,你要再敢打我臉,我可就真動手了!反正最多是個死,我也不想過了!”
程兆兒移開眼光,點點頭,道:“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然後,找了一張椅子,做了下來,她脖子是真的疼,都這麼久了,不用說,那裡肯定是變成紫黑色的了,一直站在廳裡,她也吃不消了,還是坐下來,用一邊的手支著脖子比較舒服些。
坐下來後,她繼續淡淡道:“去拿張紙來,寫張契約吧!”
程榮耕有些意外,接著跳將起來,怒道:“什麼契約?你想屈打成招?”
倒是其他人這會子有些若有所思,沒什麼動靜。
程兆兒以看蠢貨的眼神看著程榮耕,無語道:“什麼屈打成招?你有什麼冤屈嗎?這麼多年的書都白唸了?說是契約,其實就是保證書,你按照我的要求寫個保證書,你就不用坐牢了。”
忽然,陰測測道:“還是你想坐牢?!”
程榮耕愣住了,他沒想到程兆兒忽然就放過他了,幸福來得太突然,他忽然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