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但現在並沒有收到回信。
許是在路途,韋氏抬頭看向不遠處的東宮,那裡原該是司徒淵住的地方,便是時隔多年,也該回到他手裡,然而卻被司徒修佔據了!都是那無情無義的男人一手造成的,絲毫不顧惜往年恩情,做出如此抉擇!
收回目光,韋氏面色陰沉,與韋夫人道:“今日召你入宮,你該當知道為何。”
韋夫人心頭一顫,輕聲道:“娘娘何妨再做考慮。”
“考慮甚麼?”韋氏挑唇一笑,“你們一早想著拉攏裴家,可曾如願?我如今才發現,許婕妤算得什麼,修兒才是最難對付的,還當他矇在鼓裡,結果到頭來,他漁翁得利<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如今當上太子,你當咱們韋家將來能有好的前程?”
歷代鮮少有仁厚的皇帝,司徒修不聲不響坐上太子之位,俗話說狠的狗不叫,他必是這等人,論到心思縝密,恐是幾位王爺無人能及,故而才能投了司徒恆成的心意。韋氏指甲在掌中一劃,想起那日傷到他,此刻真希望那日不是隻傷他一點點!
韋夫人抿一抿嘴唇,臉色有些蒼白的道:“相公說,韋家得如此富貴,原就託了娘娘的福,當然是聽候差遣。”
“這就好。”韋氏淡淡道,“你這便回去罷。”又想起一事,“你那表外甥女還未尋到?”
“不曾。”韋夫人不屑道,“不過這等不懂規矩的姑娘,不提也罷。”
許是混上什麼車隊出城了也未可知,總是幾個月沒找到人,鄧氏哭天哭地的求著她繼續找女兒,可她如今哪裡有這閒工夫?她告辭,轉身走了出去。
韋氏佇立片刻,使人送了些綾羅綢緞去東宮,說是給裴玉嬌的,已是過了些時日,作為母后,怎能不關心下兒媳呢?
這段時間,韋氏病癒,重新又管起六宮事宜。
像是一切風平浪靜,裴玉嬌趁著閒暇做了兩個香囊,兒子一個,司徒修一個,到得端午節,給他們二人佩上了,她噘了噘嘴道:“我又去不成了,倒是你們兩個能去玩樂。”
“等你這個生了,我定然帶你出門玩一趟。”司徒修許諾。
她不太相信:“你現在可是太子啊,還能到處走嗎?”
司徒修笑道:“住東宮不是坐牢,怕什麼?等到秋天,帶你去狩獵。”他捏捏兒子的臉,“咱們去騎馬好不好?”
熙兒連連點頭:“好。”
裴玉嬌聽說還能出去狩獵,心裡也頗是高興,拉著司徒修的手:“剛才我叫膳房煮了荷葉雞,裡頭包了做粽子剩下的江米,可好吃了,等你們一起吃,你們早些回來!”
司徒修道好:“最遲申時。”
他帶著兒子去白河。
臨水亭兩旁,官員們見過司徒恆成,也紛紛朝司徒修行禮,往前沒個太子,如今他做了儲君,立時便有差別,其他王爺們黯然失色。薛季蘭見到此情此景,心中暗恨,沒料到司徒恆成真是眼瞎,最終竟選了司徒修!
也不知他怎麼衡量的?
可憐夫君日夜為華國效力,竟沒有相等的回報,司徒修成年才幾年功夫,也配嗎?薛季蘭緊緊咬住了嘴唇,反倒是司徒熠相勸:“若是不舒服,便先回去。”
他原是得力人選,這麼些年一直也有人跟隨,而今落敗,多少受到嘲弄,要論起來,司徒熠不比薛季蘭好受,然而他平靜多了。
薛季蘭不肯走,眼裡泛著淚光,握住他寬大的手掌道:“不用,我陪著你。”
不管他當沒當上太子,在她心裡,司徒熠始終是最好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他笑起來,攬住她肩膀道:“今日仔細瞧這白河,當真漂亮,你還記得嗎,你我初遇便在這兒,你當時穿了件玫色荷花裙,”他看著薛季蘭,“就跟現在一樣好看。”
每次來白河,都與父皇,兄弟們一起,他放了太多的心思在上面,已經許久不曾好好的看這風景,突然也覺得疲倦,這十幾年彈指飛過,他失落過,期望過,在司徒淵被廢之後,想過自己或者能得到這位置。但現在,他明白了,好多事情便是求而不得,或許,他也該嘗試著放下。
而這需要時間,時間最終會引導他走到哪裡,他並不知,只是此刻,有妻兒在身邊,卻是在心裡覺得安寧。
薛季蘭眼淚落下來,輕聲道:“我老了,哪裡還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