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聽明白了,裴玉嬌笑著捏捏他的臉:“真聰明,這法子好!”
熙兒盯著她的肚子:“弟弟怎麼還不出來?”
自從知道要有弟弟之後,他總會瞧母親的肚子,可肚子越來越大,卻不見弟弟的人,也不知在裡面做什麼。
裴玉嬌道:“還有三個月便出來了,看到剛才的池塘嗎,裡面種了荷花,等到荷花開,你就能看到弟弟呢。”
三個月也不知多久,熙兒拿著手指數數:“一二三四……”
裴玉嬌忍俊不禁,問道:“熙兒今年幾歲啊?”
“五歲。”他一本正經的道。
她噗得笑起來,明明三字經都能背的,偏生自己的歲數記不得,這孩子好似算術學不好啊。
晚上,司徒修擁她躺著時,第一次在東宮,她有些睡不著,詢問道:“相公早上也還是要去衙門的?”
“不止去衙門,每逢單日還要聽經筵,但傍晚總要回來的。”他低頭親親她的腦門,又想她懷著孩子原是容易犯困,剛才卻翻來覆去的,笑道,“搬家了還不夠累?”
“不累,我又沒有出勞力。”
“看來那得做些別的事情,才能讓你犯困。”他沿著她脖頸慢慢往下親。
她忙推開他:“不許胡來。”
已經過了安全的月份,可不能傷到孩子,她見他眼睛亮晶晶的閃著邪光,把被子立時裹緊了,一疊聲的道:“睡了,我馬上就睡了!”
頭都藏起來,只露出烏黑的頭髮,他笑道:“好好睡,不用擔心,你記得跟以前一樣便是。”
說是這麼說,可裴玉嬌後來發現,每逢用飯時,回回都有宮人先替她試吃,東宮內外護衛也很多,像馬毅,原先都跟著出去的,自打搬家,便一直留在東宮了,可見他還是在盡力照顧自己。
裴玉嬌心想,雖然自己不是八面玲瓏的,但也不能太讓他分心,她漸漸完全恢復了原先的狀態,安心養胎。
四月春深,草長鶯飛,園子裡百花盛開,然而韋氏立在亭前,並沒有心思觀賞這些花花草草。早前探得司徒淵的行跡,她書信予這兒子,希望他儘早回京,但現在並沒有收到回信。
許是在路途,韋氏抬頭看向不遠處的東宮,那裡原該是司徒淵住的地方,便是時隔多年,也該回到他手裡,然而卻被司徒修佔據了!都是那無情無義的男人一手造成的,絲毫不顧惜往年恩情,做出如此抉擇!
收回目光,韋氏面色陰沉,與韋夫人道:“今日召你入宮,你該當知道為何。”
韋夫人心頭一顫,輕聲道:“娘娘何妨再做考慮。”
“考慮甚麼?”韋氏挑唇一笑,“你們一早想著拉攏裴家,可曾如願?我如今才發現,許婕妤算得什麼,修兒才是最難對付的,還當他矇在鼓裡,結果到頭來,他漁翁得利。如今當上太子,你當咱們韋家將來能有好的前程?”
歷代鮮少有仁厚的皇帝,司徒修不聲不響坐上太子之位,俗話說狠的狗不叫,他必是這等人,論到心思縝密,恐是幾位王爺無人能及,故而才能投了司徒恆成的心意。韋氏指甲在掌中一劃,想起那日傷到他,此刻真希望那日不是隻傷他一點點!
韋夫人抿一抿嘴唇,臉色有些蒼白的道:“相公說,韋家得如此富貴,原就託了娘娘的福,當然是聽候差遣。”
“這就好。”韋氏淡淡道,“你這便回去罷。”又想起一事,“你那表外甥女還未尋到?”
“不曾。”韋夫人不屑道,“不過這等不懂規矩的姑娘,不提也罷。”
許是混上什麼車隊出城了也未可知,總是幾個月沒找到人,鄧氏哭天哭地的求著她繼續找女兒,可她如今哪裡有這閒工夫?她告辭,轉身走了出去。
韋氏佇立片刻,使人送了些綾羅綢緞去東宮,說是給裴玉嬌的,已是過了些時日,作為母后,怎能不關心下兒媳呢?
這段時間,韋氏病癒,重新又管起六宮事宜。
像是一切風平浪靜,裴玉嬌趁著閒暇做了兩個香囊,兒子一個,司徒修一個,到得端午節,給他們二人佩上了,她噘了噘嘴道:“我又去不成了,倒是你們兩個能去玩樂。”
“等你這個生了,我定然帶你出門玩一趟。”司徒修許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