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像她這樣刨根究底的非得見到司徒修,那去衙門,肯定要露餡,隨便找人一問便知司徒修與知縣出縣城了,她老實道:“是王爺吩咐,不要告知娘娘,其實王爺去村裡了。”
裴玉嬌猛地站起來:“哪個村?咱們也去。”
素和嘆口氣:“王爺帶了許多護衛,絕不會出事兒,娘娘何必擔心呢?”
死確實不會死,可受傷了她會難過,哪怕在他旁邊,在他受傷的時候給他上藥都好,裴玉嬌心想,素和不會明白的,司徒修也不會,所以他們才會瞞著她,可憐自己一片心,她低垂著頭,眼圈微微發紅。
像是要落下淚來。
素和心軟了,只得告訴她:“在六村。”
裴玉嬌忙換上小廝的衣服。
從縣城出去,百姓多用牛車,驢車,但他們是騎馬過來的,去六村不過七八里路,不到半個時辰便能到,二人騎上馬,又帶了四個護衛,一溜煙的往外趕路。
司徒修此刻正與知縣說話,站在六村還未倒塌的一座小廟前,負手道:“百姓不曾捱餓,也及時送了衣物,本王上稟於父皇,定會嘉獎於你,只屋舍起造慢,卻是為何?銀子早些前就撥下來,難不成是尋不到工匠?”
真是一顆甜棗,一個棒槌,知縣小心翼翼道:“王爺明鑑,委實是因人手不夠,附近方圓幾十裡都受到波及,總不至於從京都請人來……”
“為百姓福業,為何不能去京都?京都近,便得去那裡找尋工匠,若是有人坐地起價,即刻交予順天府處置,便說是本王說的,杖責二十。”司徒修直視著知縣,徐徐道,“本地也有工匠,雖說有傷者,但本王瞧著重傷的並不多,光等朝廷來辦怎麼能行?自己屋舍不建者,你傳令下去,一樣杖責!”
知縣心頭一凜,沒想到司徒修還會拿難民開刀。
他是不知,司徒修向來也厭惡這等好逸惡勞之輩,不過他臨時還補了一句:“願意出力的,帶傷者,多加工錢,至於多少,你酌情去辦。”
知縣忙答應聲,一邊兒偷偷瞧司徒修一眼。
聽說京都幾位王爺中,四王爺落馬,五王爺因沈家牽連,鬱郁不得志,三王爺正韜光養晦,唯有這七王爺破浪而來,令皇上極為器重。今日一見,委實有些手段,辦事也有衝勁,且還周密果斷,照此下去,這位怕是要成為儲君最有力的人選了。
他態度也越發的恭謹,司徒修說什麼,他都聽從,後者卻微微皺起眉,這樣討好有什麼用?為官者,原本就是為上峰解決問題,現在都是他來決策,知縣唯唯諾諾,沒個建議,還要頭上這頂上烏紗帽作甚?打定主意,回頭定要撤了他的職。
知縣還不知他在想什麼,已著人去準備晚膳,這時有隨從過來輕聲與司徒修說得兩句,他臉色一沉:“在哪兒?”
“在東邊。”
知縣忙問:“可有下官效勞的地方?”
“不用,你自己先行回衙門。”司徒修轉身往東邊而去。
原來裴玉嬌來到六村之後,只見到處都是塌掉的房屋,一點不好走,當下便下馬過來,誰料途中一個不慎,崴到腳了,她還是不走,吵吵嚷嚷的要見司徒修,素和沒法子,只得使人來傳話。
見她太不聽話,司徒修有些著鬧,沉著臉趕到這裡,喝道:“不是叫你留在家裡的,你又來作甚?你幫得上什麼忙?你看看,只會添麻煩,如今腿也傷了,本王還得扶你回去!”
他說得又厲又急,黑眸像曜石沉在冰冷的潭水裡,她被說蒙了,想著自己一心怕他受傷趕過來,可他問也不問,也不關心自己的腿,怎麼受得住,眼淚一下就從眼眶裡掉落。
素和忙道:“王爺,娘娘也是擔心您。”
“你下去。”司徒修喝道。
王爺發火,素和也不敢再勸,忙與一眾人退到遠處。
其實裴玉嬌一哭他就後悔了,可他性子原就果決,並不喜歡別人打攪他辦事,故而一開始裴玉嬌要跟著來就不是很贊成,剛才聽說她受傷,火沒壓住,朝她而發。她受了委屈,眼淚串串落下來,腿疼沒人扶,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嘆口氣,柔聲道:“別哭了。”
伸手去碰她肩膀,她避開了道:“是我不對,你別管我,你,你自己回去好了。”
司徒修單腿屈下:“剛才我這不是在火頭上,你還真計較?”
“你知道我為何來看你的,要不是……我才不來呢!”裴玉嬌揉著眼睛,想著狗咬呂洞賓,滿腹的傷心,怎麼肯理他,“反正是我不對,不該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