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手,“咱們女兒家不能樣樣都不會,雖不要你四書五經讀通,可與夫人,姑娘們一處,玩樂時吟兩句,便能叫人看出不同來,嬌兒,你說是不是?”
聲音溫柔中透著嚴肅,稱她嬌兒,當她是孩子。
瞧著妹妹秀美的臉,裴玉嬌猶記得那天嫁人時,裴玉英摟著她哭,可憐她傻卻要入王府,入那等虎狼之地,生怕她應付不來,怕她受傷。
心頭忽地一澀,她想哄妹妹高興,微笑道:“我背首詩出來,你便把吃得還我好不好?”
裴玉英驚訝,又不信:“好,只不許念早前就會的靜夜思。”那詩,三四歲小孩都能背,裴玉嬌一直只拿那首哄家人高興。
可哪裡能背一輩子呢?裴玉英外表嬌美,生性卻精明潑辣,若不是裴臻,太夫人護著裴玉嬌,她一早要使力調教這傻大姐的。
裴玉嬌曜石般的眼珠子一轉,朗聲道:“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
一字不差的背出來,還十分流暢,這下不止裴玉英大為震驚,裴玉畫甚至跳起來,腦殼碰到了車壁,指著裴玉嬌道:“你何時會的?”
“偷偷背的。”裴玉嬌見兩位妹妹嚇到了,咧嘴一笑,伸出兩隻手道,“背了三天。”
上輩子在王府背的,為這,手心沒少被打。
裴玉英把吃的給她,想到姐姐最近跟夫子學習是比以前乖了,她歡笑道:“好,好,沒想到你終於知道用心了,下回再背些別的,這樣外面那些……”
那些人再不會說她傻。
裴玉嬌點點頭,把一個蜜餞塞到裴玉英嘴裡。
兩人親親密密的,裴玉畫看得不舒服,撇嘴道:“光會背詩有什麼用?別人豈會只看這些,”她目光投向裴玉英,挑眉道,“我前幾日聽母親說,周家夫人啊,連雪梨都不肯收,咱們送過去,那邊就回了緞子,哎,周家哥哥好似也好久不來了。”
裴玉英心頭一沉。
她跟周繹情誼相投,兩家雖未挑明,可互相都知,周繹去年還送給她一支簪子,年輕男兒滿臉羞澀,輕聲在耳邊說喜歡她。
那一刻,心跳的好像擂鼓,差點沒留意叫他奪了吻。
自那以後,他便經常來,什麼藉口都使,只為得空看她一眼。
可現在,確實是許久不來侯府了!
難道變了心?
眼見她強自鎮定,裴玉畫撇了撇嘴兒。
平日裡再如何派頭十足,一身嬌貴,終究也不過是個沒孃的,父親又在打仗,不知輸贏,上頭還有個傻姐姐,雖說是大房姑娘,可比起她這二房的一點不沾上風,周家便是不要她,又有什麼。
她轉過頭看向窗外。
因這一出,車廂裡的氣氛立時冷了。
女兒家的心,都是海底針。
裴玉嬌也不知如何做,她只知道妹妹沒嫁成周繹,而是嫁與徐家公子徐涵,他是皇上欽點的探花,依稀間,好像記得徐涵來家中,妹妹打扮得美麗非凡,叫徐涵一見傾心。只他也不是好人,她後來聽澤蘭說,知道妹妹不能生育,急著納了好幾房美妾。
妹妹卻從來不曾訴苦,倒是周繹……
有次跟徐涵打架,鬧得很厲害,弄得司徒修都知道了,還問起她,才知周繹是一直關心妹妹的。
可是,為何他們沒有成親呢?
裴玉嬌弄不明白,她想了想,把鹿肉脯撕一塊給妹妹吃,溫聲道:“周哥哥不來,許是家中有事,指不定明兒就來了呢。”
是在安慰她。
裴玉英衝她笑笑:“嬌兒說得對。”
可她如何能心靜,那麼多年感情,她不希望是真的。
到得明光寺,眾位女眷一一下來,馬氏領著她們去進香。
濃烈的香火味直撲入鼻中,裴玉嬌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一是求菩薩保佑祖父祖母身體健康,二是求妹妹能嫁個良婿,三是……她反覆思量,爹爹在仕途沒有不好的,好像不缺什麼,剛才二嬸說,讓她自己求個良緣。
不知,三個的話,會不會要求太多,菩薩忙不過來?她嘴裡唸唸有詞,請菩薩先全了前兩個,至於自己,總歸容易,不嫁司徒修這樣的兇相公就行了。
她拜完,拿起籤筒一甩,掉出一簽文:“一日赴東昇,二日水中明,春風和氣暖,祿馬進門庭。”
看字眼,好像挺好的意思呢。
她高高興興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