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讓她拿。
她遲疑,往前瞧一眼,馬毅早就識趣的隱在了樹後,人影兒都不見,她又看看竹苓,神態間很是猶豫。可剛才反擊卻乾脆,出乎他意料,如今瞻前顧後的,司徒修壓抑住心裡一股邪火:“你想讓本王流血致死?”
想必他也不肯讓竹苓代她的,裴玉嬌只得將手探入他懷裡。
夏日酷熱,穿得單薄,他除了外面一件直袍,就只剩下貼身的中衣,隔著那層細棉,她能碰到他堅硬的胸膛,臉兒瞬間就漲紅了,好像還未盛放的嬌豔花蕾,司徒修垂眸瞧著她紅撲撲的臉蛋,嘴角兒忍不住揚起來。
傷了他,自然得付出些代價。
她忍著快速的心跳,在他懷裡尋了一會兒,還是沒發現金瘡藥,抬起頭問:“怎麼沒有呢?”
兩個人離得近,她唇間呼吸輕輕拂到他臉上,他目光落於她紅潤的唇,險些又要低下頭。可真這樣,恐又要嚇到她,再刺他一下怎麼辦好,司徒修也不想挨兩次刀,他眸光一轉,將頭靠在杏樹上:“唔,可能本王記錯了。”
語氣淡淡,姿態優雅,甚至還有些慵懶,這傷於他實在算不得什麼。
他年幼時就學武,摸爬滾打,什麼小傷沒有試過?
裴玉嬌有些生氣,抽出手來。
見她嘴兒都撅了,想斥責他又不敢,司徒修嘴角輕挑,從腰間取了金瘡藥給她,吩咐道:“先擦乾淨,再上藥。”
她聽從。
總是自己傷的,給他處理好,即刻就走。
她拿帕子給他輕輕擦拭,血流得會兒,漸漸少了,她道:“我要上藥了。”
他嗯了一聲。
“可能會疼。”良藥苦口,金瘡藥也一樣,抹上去的時候會帶來刺痛。
他道:“那你慢些。”
她蹲著不舒服,索性也坐在了地上,淺白色裙子攤開來,像朵蒲公英。她握住他胳膊,將金瘡藥一點一點往上面倒,怕不均勻,又用指尖慢慢抹勻了,陽光落在她臉上,他能看見細細的絨毛,她的神情寧靜又柔和,把這夏日的熱氣也驅散了。
只這藥雖然功效好,卻很烈,他手臂有些輕微的顫動。
裴玉嬌感覺到了,知道他還是有些疼,忍不住問:“你怎麼不躲呢?”
以他的武功,要躲開輕而易舉。
司徒修看著她從黑髮裡露出來的小巧耳朵,淡淡道:“你既然那麼恨本王,給你刺一下也無甚。”
“我不恨……”裴玉嬌脫口而出,“我何時恨你了?”
她不曾恨過他。
她對他只是怕,也有些怨,因他上輩子對她嚴苛,可她心裡知道,若不是如此,也沒有今日的自己,她從不曾恨他的。
司徒修嘴角翹了翹:“不恨,那你還傷本王?本王手上若留了疤,可是你負責?”
裴玉嬌手一頓,皺眉道:“這傷不重,肯定會好的。”
“你又欠了本王一個人情。”司徒修身子略前傾,“上回在明光寺,你已經欠了一次,你說,該怎麼還?”
他離的很近,熱熱的呼吸落在她耳朵上。
她的心怦怦直跳,支吾道:“你想我怎麼還?”
他輕聲一笑。
那笑容曖昧,她都不敢側頭看他,動作卻忍不住加快了。
他哼了聲。
知道又弄疼他,裴玉嬌不得不又再度放慢,可身邊坐著他,某種情緒像海浪一樣襲來,她感覺自己快要被淹沒了,險些透不過氣,忍不住道:“王爺,你離遠一些,你擋住光了,我看不清。”
他往右挪了挪,稍許空出一些地方,她又覺得輕鬆了點兒。
終於把藥都塗好了,她露出欣喜之色,把他袖子放下來:“好了,王爺。”
小兔子事情做完,又要逃走。
司徒修道:“你晚上再來給本王抹藥,這藥一天用兩回。”
她眼睛瞪大了,氣道:“你不是有隨從的?”
“又不是他們傷得。”司徒修道,“你若不來,本王只得告知父皇了,裴家大姑娘行刺本王……”
“好,我來。”裴玉嬌咬牙切齒。
司徒修笑道:“這才乖。”又想起件事,“曹國公府在此可有莊子?你們家與他們家原是交好的罷?”
往前他們來莊上玩,她是沒聽說過周家在這兒有,好像他們的莊子在陵縣,裴玉嬌道:“應該是沒有的,你怎麼會問這個?”
“本王剛才看見周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