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沈夢容卻沒怎麼看她,回答也是淡淡的:“有。”
裴玉畫臉色微變,再不肯開口了。
裴應鴻則問徐涵:“徐公子可要與咱們一起?”
“好。”徐涵話不多。
何淑瓊吃了一驚,因之前徐涵說是送她來此,便要走的,對白河風光並不感興趣,沒想到居然要留下來。
難道是為……
她咬了咬嘴唇,眼見眾人陸續往遊舫上走,她走到徐涵身邊,輕聲道:“表哥,你不是說送我到這兒就走的,怎麼又不走了?”
徐涵道:“不行嗎?”
何淑瓊恨得牙癢癢,她知道徐涵送她來也是看在母親的面子,畢竟當年他們孤兒寡母,在徐家被排擠的時候,是母親伸出援手。這些年,徐涵對母親很是尊敬,可對她卻一直都很冷淡。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不好?
可她性子再活潑,當著徐涵的面,也不能問出來,她只盼望著徐涵哪一日可以喜歡她,所以她總是裝著把他當作哥哥,在他面前說別的公子好,想引起他的注意。
然而徐涵別說吃味了,根本從來沒有也在意過。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何淑瓊一拂袖道:“你要留就留好了!”
她大步走了。
後邊兒,裴玉嬌手裡捧著蓮花酥,走一步,等一步,總算看到沈夢容過來,她藉機與他道:“沈公子,你請我吃了這蓮花酥,下回你來我們家,我請你吃別的。”
因她天真,沈夢容對她並不設防,不像有些姑娘家藉機就攀上來,他知道裴玉嬌肯定沒有嫁給他的心思,他笑道:“好,你要請我吃什麼?”
她歪頭想了想:“你要吃點心,還是飯菜呀?”
“不是你請我?”沈夢容好笑,“哪裡有讓客人來想的。”
“哦,那兩樣都吃,好不好?你早上過來,我請你吃小米粥,油炸八塊,午時我請你吃竹節鴨,蒸鰣魚,下午請你吃點心,有鳳梨酥,金糕卷,櫻葉糕,晚上還可以喝羹湯。”她伸出春蔥十指,掰著道,“羊肚羹,雞圓松菌羹……”
她說得興致勃勃,沈夢容揚著唇笑。
好似回到以前,跟小妹妹在一起,那樣單純的對話。
他長大以後,與時光不曾這樣,與誰都不曾。
他們並肩而行,看似十分親密,小姑娘雖然戴著帷帽,也能看出她的歡快,她微微仰著頭瞧著沈夢容,小手時不時的揮舞,沈夢容滿臉微笑,好像柔和的春光。
司徒修立在船頭,把那枚珠花緊緊扣在掌心裡。
他還沒見過裴玉嬌那樣跟一個男人說話呢!
簡直豈有此理!
她忘了,她是他妻子嗎?一點不守婦道,他一張臉沉得好像白河水底的泥沙。
馬毅跟賀宗沐面面相覷。
自家主子定然是瘋魔了,辦完公務整日就只盯著個傻姑娘,這樣還了得?
賀宗沐朝馬毅努了努嘴。
馬毅不動,雖然他心裡一早也想勸司徒修莫這樣,可事實上真要他開口,絕不敢,因為前不久他才眼睜睜看著司徒修處置了好幾位暗衛屬下,殺人不眨眼。他還要頭上腦袋呢,不可能因為還沒發生的事情就不要自己的命。
忠心雖然是必須的,但有時候,還得分分輕重。
畢竟不是大事。
反正像司徒修這樣的皇子,娶妻怎麼也得要皇上首肯,大不了這傻姑娘弄回去當個側室,可能滋味新鮮?
他是不明白。
賀宗沐眉頭皺了皺,輕聲道:“殿下……”
“把船靠過去。”司徒修突然下令。
“是。”賀宗沐改口了。
馬毅心想,他這不也是不敢嘛,果然不說是明智的,作為下屬,主子的私事,還是不要插手來得好。
姑娘們陸續上游舫。
船伕搖起船槳,河面立時蕩起了道道波紋,看著兩岸綠柳紅花,耳聞四處絲竹之聲,裴玉英笑著與裴玉畫道:“剛才嚷嚷著問瑤琴,如今有,你怎的不去彈?”
“下回罷,突然沒什麼興致。”裴玉畫懶洋洋坐著,手支著下頜,也不知想什麼。
何淑瓊心情也不好,站在船頭,摘了帷帽,任風吹著臉。
氣氛一時冷下來。
沈時光笑道:“你們一個個恁不像話了,來之前摩拳擦掌的,好似有多歡喜,現在倒好,光是發呆呢?”她坐到瑤琴前,“你們不彈,我來,莫負好春光。”
裴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