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瘋似的衝了上前,猛烈的搖晃著醫生的肩膀。
“先生,請您冷靜點兒……齊醫生動了三個小時的手術,已經很累了……”一旁助手連忙上前來制止金正雄這種過激的行為。
金正雄收斂了一些自己的錯亂,再次急切的追問道:“醫生,我的女兒她……究竟怎麼樣了?”
為首的齊醫生微微籲出一口氣,“病人失血過多到休克,我們已經搶救了過來……不過現在還處理昏迷之中……”
眾人皆舒了一口氣。
“不過……”齊醫生接下來的這半句話,又把眾人的心懸到了嗓子眼。
“不過什麼?!”蘇曉晨緊聲追問。
“不過,刀子捅進了子宮,幾乎形成了對穿,某些組織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雖然我們已經給她做了修補手術,可今後的受孕機率會很低!換句話說,病人有可能會終身不孕!”
“不……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我的女兒還沒有生育過,她怎麼可以終身不孕!!!不可以……不可以!醫生,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女兒吧……”羅美娟已經泣不成聲,癱軟著身體跪在了醫生的腳邊。
“我們已經盡力了……”醫生公式化的嘆息一聲。每天,他們都會面對病患家屬如此的悲痛欲絕。
蘇曉晨一下子呆滯住了:她萬萬沒有想到,那個高貴的商場精英,那個氣質優雅的金家女掌門人,卻會落得今天這般結局……
跟心愛的丈夫離了婚,原本就痛苦不堪的她,現在竟然連一個做媽媽的機會都永遠的失去了……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最傷心的,也莫過於此吧!
蘇曉晨感覺到自己快窒息到不行,踉踉蹌蹌的,她在醫院的走廊裡飛快的奔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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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後,溫賢寧如約而至。“上車吧。”他給蘇曉晨的開啟了車門。
“你不想進去看看那個深愛著你的女人嗎?!”蘇曉晨含著淚,盯著溫賢寧那張冷漠的臉。
抬眸看了一眼醫院大門處進進出出的人群,溫賢寧微微的斂了斂眉,“上車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那裡有一個女人,要比她更慘!”
“……”蘇曉晨微微一滯,最終還是上了溫賢寧的車。在蘇曉晨看來,溫賢寧並不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他真真切切的幫助自己和母親。他的謙和,他的溫潤,或多或少還是讓蘇曉晨有所感動的。
轎車平穩的行駛著,溫賢寧側頭睨了蘇曉晨一眼,淡淡的開始了他的訴說:“二十年前,一個才八歲的小男孩兒,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對著一個叫金正雄的人磕頭求饒……求他放過自己無辜的丈夫!可金正雄卻執意的認為,是那個小男孩兒的父親害死了他的親妹妹金雅曼,他要那個小男孩兒的父親以命抵命!”
蘇曉晨又是一怔,因為她清楚:自己母親是為愛而自殺殉情的。跟他人無關……
“最終,小男孩兒的父親慘死在了監獄裡;而小男孩兒的母親也跟著一病不起……後來,小男孩兒的叔叔幫了小男孩兒一把,代價是:小男孩兒的母親下嫁於他,小男孩兒也必須叫他父親……再後來,小男孩兒的母親因思念成疾,哭瞎了自己的一雙眼,哭殘了自己的身體,終日活在黑暗中,活在輪椅上……”
蘇曉晨的雙眸,再次飽含了淚水。她知道溫賢寧口中的那個小男孩兒,指的就是他自己。她不知道自己應該開口說些什麼,只是默默的掉著眼淚:或許自己的親生媽媽萬萬沒有想到,她的一死百了,卻間接的害了這麼多的人,這麼多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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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賢寧帶蘇曉晨來的地方,是一個老式的別墅群。原來這裡是要被拆遷的,卻被溫賢寧高價從開發商手中買了下來。
走進一幢稍顯陳舊的別墅後,蘇曉晨看到一個瘦弱的老婦人半躺在輪椅上,一動不動著。身上蓋的毯子已斜到了一旁。
溫賢寧連忙走近過去,單膝跪地,將毯子給老婦人蓋好。
“寧兒……是我的寧兒回來了嗎?!”老婦人的手,在手中摸索著。
溫賢寧緊緊的抓住老婦人的手,“媽……我回來看您了。今天過得還好麼?”
“寧兒,你工作那麼忙……沒空就別回來看我……你蘭姨照顧得很好。”雖然這麼說,可老婦人卻緊緊的握著兒子的手。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寧兒,你是不是帶客人回來了?”
蘇曉晨微微一怔,抹去了不自控流下的淚水,連忙走過來,匍匐在老婦人的輪椅邊,“溫媽媽您好……我叫蘇曉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