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由先生彈奏出來,簡直就如天籟一般動人,先生大才,果然遠非如是所及。”
聽到柳如事的誇獎,李軍也有些得意的道:
“柳大家過獎了。”
李軍受之心喜,道:
“柳姑娘不必多禮,我只是教個曲子,算不上什麼。”
柳如是臉色正然,言之切切,道:
“如是誠心學藝,豈敢怠慢公子,‘一日為師,終身為師’,這個道理如是還是懂的哩。”
請李軍在正中漆木椅坐下,柳如是束身收腰,斂容言道:
“柳如是今日求師授藝,望師父成全,請受如是一拜。”言罷欲拜。
柳如是大禮參拜之下,李軍手忙腳亂,離座而起,急道:
“柳姑娘萬萬不可,我只是一介書生,自己尚在學藝,怎能當禰的師父,此事不可如此。”
李軍拒意甚堅,柳如是拜不得,口氣微疑道:
“莫非公子嫌如是愚昧,不堪一雕嗎?”
兩人年若相仿,古人有訓,尊師重道,柳如是規規矩矩地拜師學藝,但自己內心卻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雖然時光逆流回到古代,而且是小說世界十分奇怪;但收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當徒弟,卻還是頭一遭,以自己的觀點來看,這事太過離奇,兩人地位就因這一拜而變成了師徒關係,難道自己還真要當什麼老師不成?
李軍心中否聲不斷,卻又不能直明其意,又找不到什麼好理由解釋。李軍默聲不語,柳如是隻當他心中真是此想:
“公子果然是嫌棄如是,奴家雖為風月中人,但尚還懂得潔身自愛,一心想從良而歸,奈何至今仍是無緣。如是原想拜公子為師,學得幾首小曲兒,也好為恩人祝賀同時也想今年再守花魁,以擇良婿,誰知公子卻是……”
話說到此,柳如是心裡一陣悽苦,兩眼也變得霧霧濛濛,仿似要滴出眼淚來。秦淮歌妓無數,每年中秋燈節,風月中人便選行中翹楚,以歌舞詩畫為題,優勝者為花魁。一為花魁,身價倍增,王官侯爵聞名而至,此時若有中意人兒看上,便可脫離風月,安家從良,是歌妓最好的歸宿。她來蘇州除了為恩人準備歌曲祝壽外,同時希望學到新的歌曲,為一年大意度的花魁大賽做準備。
眼看今年中秋漸至,各青樓花院都競相準備,力推新人。如此次花魁大賽被新人壓下,再想細挑夫婿更是難事,柳如是心裡正犯愁時,巧遇作日李軍一曲驚現,她如獲至寶,有奇曲相助,今年花魁可望再繼芳名。只是作日因為趙公主之事有些不歡而散,自己今日派人上門送帖求見,李軍總算如約而來,並且隨意又隨意表演了一段她從來沒有聽過的曲子,這曲子很特別,這詞也很怪,但寫得很好。乍看起來好像看破紅塵很逍遙快樂,但卻隱藏著一絲對紅塵的無奈與哀傷。對她這種流落紅塵之人來說,竟然讓起了共鳴,眼淚都要不受控制的掉下來,更堅定了她要拜師的念頭。
唉呀,自己不過是謙虛一下,卻不想引出了這種誤會,李軍大窘,雙手一陣亂搖,道:
“柳姑娘誤會了,學生只是粗通音律,哪敢冒然就為人師尊,只教幾個小曲,我自是應命,可是要為人師,是萬萬不可的了。”
“哦,公子此話當真?”
聽得李軍解釋,柳如是臉色變喜,盈盈站起身來:
“公子既不爭這世名,那倒是如是拘於俗禮了,還請公子偏勞,且做回無名之師吧。”
“好說,好說。”
李軍連聲應道,適才推脫過急,額頭上竟滲出些了汗。那裡有昨日那一掌碎石的威風,讓柳如是不由的撲哧一笑,當真猶如百花勝開,讓李軍看的呆了。柳如事見慣了這種眼神,本已經習慣,可是李軍的眼光卻讓她感到心如鹿跳,一時間兩人呆在那裡,忽然不好了,小姐,不好了。”
柳如是隨身的俏麗丫環慌慌張張地跑上樓來,打破了兩人間奇妙的氣氛。
“什麼事,沒看見有客人在嗎?”柳如是皺眉訓道。
丫環忙低下了頭,退站在一邊,柳如是轉過頭道:
“下人失禮了,請公子不要見怪。”
李軍淡然一笑搖頭道:
“無妨,我看她神色慌張,還是請把急事先說了吧。”
柳如是笑了笑,再轉過臉去道:“沒大沒小,下次可不得如此放肆,說吧,什麼事。”
丫鬟連忙道:
“三娘讓我通知小姐,有一個公子非樣見你,那人身份特殊,三娘也不敢輕易得罪,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