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哈哈笑道:“說得好,我聽得倒是挺受用。”
“其二呢?”
“草民蒙皇上恩賜‘如朕親臨’玉佩,貝子爺知不知道?”
“我聽皇上說了。”
“欽賜玉佩現在草民身上,如果草民給貝子爺您行跪拜大禮,貝子爺您受不住,草民又怎敢陷貝子爺於不忠不孝,無君無父?”
皇上哈哈大笑,直拍座椅扶手:“你們聽聽,他的機智、口才,居然不下劉墉。”
福康安笑了笑:“龍天樓,我不能不承認,你很會說話,可是皇上今天召見你,並不是要你炫露你的口才的,如果你只是很會說話,那未免令人失望。”
“不知道貝子爺還指望草民有什麼?”
“你行走江湖,憑的是什麼?”
“仁義。”
“仁義不足以克敵。”
“武技只在強身、防身。”
皇上一點頭:“說得好!”
福康安道,“我來試試,你的武技足不足防身,能在我三招之下不敗,從今後見我面,你可以連躬身哈腰都不必,要不然,我堅持你得給我行跪拜大禮,你有意見麼?”
龍天樓道:“貝子爺,草民是蒙皇上召見——”
“你怎麼知道皇上不想再看看你的身手?”
龍天樓望皇上。
皇上微笑不說話。
龍天樓向福康安躬了身:“草民沒有意見,貝子爺請賜招。”
福康安道:“你站穩了。”
話聲一落,沒見他動,人已欺到龍天樓面前,五指如鉤,探掌就抓,抓的是龍天樓的脖子。
福康安不愧是福康安,欺身、出招都佔個快字,快得像閃電,讓人連念頭都來不及轉。
龍天樓腳下不動,上身移挪,福康安的一抓擦頸而過。
福康安一招落空,雙眉揚處,右腕倏沉,疾扣龍天樓肩井重穴。
這一招應變極快,從上而下,距離又近,極不好躲。
不知道龍天樓是怎麼躲的,只見他上身一晃,福康安這疾快無比的第二招,居然又落了空。
福康安沉腕收招:“龍天樓,你為什麼不還手?”
龍天樓淡然道:“貝子爺不是隻許三招麼,三招之內,草民向例不出手。”
這話聽得連皇上雙眉都一揚。
福康安臉色微變:“你也太狂了,我就多加一招。”
右臂疾揚,掌似靈蛇,在一剎那間向著龍天樓攻出兩招。
雖只兩招,卻見福康安的掌影已經把龍天樓前身諸大穴罩住。
龍天樓腳下仍不動,仍然上半身閃挪,又一連躲過兩招,然後,他出了手,手只一閃就收了回去。
福康安抽身而退,臉都紅了。
皇上忙道:“我沒看清——”
福康安紅著臉道:“我感覺得很清晰,胸口上捱了一指,還好力不到一分。”
皇上猛睜龍目:“真的?”
“我的脾氣您最清楚,大清國還有比我更傲的嗎?”
皇上猛然站起:“龍天樓,你可知道,福貝子號稱大清國第一好手。”
福康安道:“您改改吧!第二,人家不過只出了一招。”
龍天樓欠身道:“回您的話,那是因為福貝子不敢讓您失望。”
皇上道:“你不會不知道,我也有一身相當不錯的武功!”
這意思就是說,瞞不了他。
龍天樓道:“那您就應該看得出,福貝子失在躁進,草民則取了巧。”
福康安道:“龍天樓,你是不是想給我行跪拜大禮?”
龍天樓不說話了。
福康安望皇上:“您那方玉佩沒給錯人一一”
轉望青袍年輕人:“十五阿哥,你滿意了?這是我生平頭一回敗在人手裡,損失大了,你怎麼補償我?”
原來這位是皇十五子顳琰。
龍天樓聽得心頭又猛一震。
十五阿哥微微一笑:“我擺幾桌酒,你滿意不滿意?”
福康安搖頭道:“天!我沒吃過酒席?”
皇上大笑,一擺手:“你們都退下去。”
侍衛們有些猶豫。
福康安抬眼一掃:“連我都不行,他如果真行刺,你們哪個攔得住?”
眾侍衛一欠身,立即退出了漪瀾堂,連老太監也退了出去。
皇上坐了下去:“福康安,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