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讓我為難麼?辦,我有難處,不辦,今後我還怎麼對別人?”
福康安肅然道:“我只知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可是——”
“您要是再猶豫難決,那就跟承王一樣,讓這件案子不了了之,不過您要先想想看,姑息養奸,這一次不追究,那就等於慣了下次,今後這京城,說得範圍再小一點,今後這各大府邸之間,會是個什麼樣的局面?”
十五阿哥顳琰似乎不大愛說話,這時候卻插了句嘴:“阿瑪,福康安是對的。”
皇上雙眉揚起,猛一點頭:“好,辦。”
福康安欠身道:“我為皇上跟皇族,還有各大府邸賀。”
轉眼望龍天樓:“龍天樓,皇上已經下旨了,你還不接旨?”
龍天樓撩衣下拜:“草民遵旨!”
皇上看了看福康安:“福康安,你可真怕我改變心意啊!”
福康安道:“您錯了,您是—國之君,如果您知道君無戲言,不會改變心意,龍天樓遵旨兩個字就說得多餘,如果您想改變心意,龍天樓這遵旨兩個字,又怎麼攔得了您?”
皇上微微點頭,沒說話。
龍天樓一拜而起,道:“草民還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
“就是關於禮王府的待遇,罪不在禮王府,草民想請您——”
皇上道:“這算是我讓你辦承王府案的條件?”
“草民不敢,只是江湖人有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心胸,草民我眼見不平,未敢保持緘默。”
“好一個未敢保持緘默,龍天樓,你是個百姓身分,不覺得自己管的太多了嗎?”
“也許,但是——”
皇上笑笑截口:“龍天樓,我知道你的出身跟來歷,當年我對你龍家人夠寬厚,如今我又破例召見你,龍家人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一句話聽得龍天樓眉梢兒微揚,道:“請您恕草民直說一句,男女間的情愛是沒有條件的,當一對有情男女情愫初動之際,也根本不會考慮到別的,情不是孽,愛也沒有罪,這是造物者賦予人的起碼慾望跟權利,人為的律法,只是一己之好惡與私心,並不盡合理。至於如今,草民當初伸手馬失前蹄,只是憑一個人的本能,不知道您是皇上,也未敢奢望您的寵召。”
一番話聽得福康安跟十五阿哥臉色微變,但他們目光中所流露的神色,卻是讚佩多於震驚。
皇上兩眼圓睜,目光都直了:“龍天樓,你可知道,單憑你這幾句話,我就能定你死罪,你還有餘力管別人的閒事?”
龍天樓昂然道:“江湖俠義,人人可為真理正義慷慨赴死,草民若是因為這幾句話而讓您判了死罪,草民那是死得其所。”
皇上瞪著龍天樓,沒說話。
福康安道:“老爺子,您要是真有個死字,從今後您的身邊就沒人了。”
皇上突然大笑:“福康安,我視你如己出,待你不薄,你竟能為個江湖人不惜要挾我,真讓我寒心。不過我正愁求不著這麼一個有真才智,敢直言的呢!我捨得呀?”
福康安笑了。
十五阿哥也笑了。
皇上轉眼望龍天樓:“龍天樓,你不敢跟我談條件,我卻要跟你談條件,這麼辦,我有個差事給你,你給我辦個圓滿了,我就下旨赦免禮王府,怎麼樣?”
“如果草民能以自己之力,換來您對禮王府的赦免,草民也心安理得,您請吩咐!”
皇上道:“你可真一點也不願欠人的情啊——”
一指十五阿哥,接道:“十五阿哥身邊缺個好幫手,你跟他一個時期,等到他放你走的時候,我就下旨赦免禮王府。”
龍天樓聽得一怔,心頭也為之一震,皇上為十五阿哥找好臂助,這不分明暗示,打算立這位十五阿哥為儲君,如果自己有意仕途,這豈不是天賜良機,無如龍天樓他對這不感興趣,也不打算在京裡久待,正在思忖該怎麼答話。
十五阿哥那裡已向皇上跪了下去:“謝謝阿瑪的恩典!”
皇上擺擺手道:“起來,先別謝我,人家還沒答應呢!”
十五阿哥站了起來,跟福康安四道目光全都盯著龍天樓,充滿了企盼神色。
至此,龍天樓才完全明白,皇上召見他的真正用意還在這上頭,有心不願,看看那四道目光,又覺不忍,實際上他自問也覺得跟這位十五阿哥,還有這位福貝子相當投緣,何況父債子還,先人當年欠下的,也應該由他來補償。